拉拢这对母子,便让他最宠爱、最英俊,也最正直的儿子向圣女长老求婚,她已然答应下来。那王子与长老皆广受爱戴,此事传遍汗国,你们难道不曾有耳闻么?”
李书秀仍是少女性情,最喜这等男婚女嫁的热闹大典,闻言鼓掌道:“师兄,若那圣女当真唤咱们去当侍卫,你好歹也将我带去见见世面。”
芬德尔说道:“这是自然。咱们藏剑冢此刻正要发迹,师妹武功卓绝,当世无敌,是咱们门中支柱,岂能不去见见那圣女?”
李若兰却想:“那圣女若真是安曼,她为何要嫁给什么王子?难道她全忘了燕然么?”但转念一想,她与归燕然分别多年,又是兄妹,即便不知他死讯,恐怕也难耐寂寞,能有如此归宿,岂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
安曼身在神庙露台,望群山蓝天,云海茫茫,想着今后之事,心绪不宁,感慨万千。
当那脱脱大汗携带厚礼,领着那英俊稳重的扎纳海王子,向自己提亲之时,她本想一口回绝,但刹那之间,她心起波澜,不暇思索,便答应下来。
她一时不知自己为何要答应,但话已出口,即便强忍伤心,也不可反悔。扎纳海王子乃脱脱大汗的皇太子,尚未娶亲,将来登上皇位,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便成了皇后。
她不想飞黄腾达,她不稀罕荣华富贵,但她身处高位,顾虑太多,她需要权利、地位、财富,保卫自己身边的人。此事说来荒谬,但实情便是如此可笑。
她是明教的长老,明教中许多女教众对她崇拜如神,她若手握重权,受人爱戴,自己的话,旁人不敢不听,那她们便不会再收折磨,沦为奴隶、商品,任人宰割。
明教如今已在汗国传开,教众无数,若她委身嫁于扎纳海王子,明教地位便稳如泰山,所有教徒便得以保全,不再受围剿追杀,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她身系明教荣辱,担子极重。
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安曼叫他格勒古塔,乃是星光之意。
她想让他平安长大,成为真正的英雄,皇帝,乃至万人崇敬神祗。她因而需要无穷无尽的力量保护他。
如今天大的权势唾手可得,那些女教众,整个明教,她自己,她的儿子,所有那些她关爱垂青之人,都成了她需要维系守护的目标。她不再属于她自己了,她要成为这庞大汗国的女主人,她要掌控一切,如此方能安心。
更何况,扎纳海王子确也讨人喜欢。他虽是蒙古人,但容貌俊秀,知书达理,举止温婉,可又武勇过人,擅长搏击兵刃,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他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想,安曼与他见过几面,自也心动。
是时候了,她受了一辈子的苦难,被残酷的命运捉弄、抛弃、操纵,她不再渴望一见钟情、至死不渝的爱,她需要实实在在的疼爱与照顾。
她看得出来,扎纳海憧憬自己,将自己视作女神。
她年过三十,但容貌仍极为出众,整个汗国中,能与她容色齐名之人屈指可数。而她武艺盖世,又身为圣女,地位尊崇,因而那扎纳海对她念念不忘,魂牵梦绕,发自肺腑的爱戴着她。
既然如此,那又有何不可?难道她要为了虚无缥缈、毫无希望的爱情,抛却自己一生的幸福么?
她哈哈大笑,擦去泪水,走入屋内,来到一座宽敞寝宫,去看了看她那乖巧懂事、聪慧无比的儿子,再来到大殿,问属下道:“有何要事禀报?”
那属下跪倒在地,说道:“启禀圣女,扎纳海王子送来无数宝石黄金,还请圣女大人收下。”
安曼微笑道:“他每天都有礼物送来,可有什么鬼主意么?”
属下说道:“扎纳海王子恨不得立刻来见圣女大人,但碍于习俗,不得冒昧,实在倍受煎熬。”
安曼在那礼物箱子中一摸,果然找出一封信来,信中满是爱慕言语,求安曼去某处幽会,安曼格格娇笑,说道:“你去跟那送信人说,咱们还是矜持些好。将来一切,自会如他所愿。”
那属下当即领命,去和他送信人说了。那送信人大失所望,匆匆走向殿外。便在这时,李书秀等人随芬德尔前来求见,赤蝇朝那送信人瞧了一眼,微觉奇怪,他最擅长观察一人举止气息,见此人十分紧张,却又竭力遮掩,不由得一愣。
飞蝇说道:“赤蝇,你若有疑惑,便跟此人去瞧瞧。”
赤蝇暗想:“师祖也瞧出此人不对劲儿了?”忙道:“或是我多心,何必当真跟去?”也不在意,继续朝殿内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