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兴,先向一名校尉道:“让大家散了吧。”又向胡桂扬小声道:“请到店里说话,厂公派人来了。”\r
众人散去,兀自议论不休,离赵宅越近的住户,越不敢回家,要留在街上多观察一会。\r
旁边的小茶馆里,掌柜、伙计都不在,霍双德独自坐在桌边,对店里提供的茶水不屑一顾。\r
“霍总管,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胡桂扬笑着迎上去,不客气地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水,一口饮尽,“真是惊险,差点出不来,让霍总管担心了吧?”\r
霍双德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说:“厂公说,‘若是能平安留下所有异人,算胡桂扬做得不错,立下一功,若是出意外,胡桂扬提头来见。’”\r
“厂公真体谅我。”胡桂扬笑道,“是现在就论功行赏,还是以后再说?”\r
“当然是以后再说。厂公还让我问你,案子有进展了吗?”\r
“韦百户不是每天都递折子吗?”\r
“厂公说,你小子肯定背着韦瑛做了不少事情,让你亲口告诉我,不得隐瞒。”\r
韦瑛就站在店门口,闻言脸上一红。\r
“厂公冤枉我,更冤枉韦百户了,他盯我盯得牢牢的,连我的梦话都不放过。”\r
韦瑛的脸色更红。\r
“没有有进展你说一声,我照实回复厂公。”霍双德颇不耐烦。\r
“真有一点,刚刚得到的消息,有个叫李刑天的狂妄小子,杀死几位异人,但他几天前才到京城,与此前的杀人案怕是无关。”\r
“那就是没进展了?”霍双德对“李刑天”这个名字丝毫不显意外。\r
“有啊,两名刺客很可能有联系,找到李刑天,或许就能找到京城的刺客。”\r
“有什么联系?”\r
“两名刺客一明一暗,但是全都自视甚高,必有惺惺相惜之感,不是联手,就是一决高下。”\r
“这是你的猜测之辞,不算进展。”\r
胡桂扬笑道:“高手必然彼此关注,不仅武功如此,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不例外,就算是厂公,不也想与东厂争上一争?”\r
“放肆!”霍双德拍桌而起。\r
“是不是放肆、算不算进展,让厂公定夺,霍总管照实转告就是。”\r
“嘿,你以为我会替你掩饰吗?”\r
“呵呵,不掩饰最好,一掩饰反而不像我。霍总管还有事吗?”\r
霍双德挥手,胡桂扬起身来到门口,“走吧,韦百户,咱们还有正事要做。”\r
“做什么?”韦瑛脸色一变。\r
“元宵节这不过完了嘛,咱们继续前往公主府敲门,没准管家婆会让我进去。”\r
韦瑛没吱声,霍双德怒道:“胡桂扬,你有完没完?再去骚扰公主,厂公也保不了你。”\r
胡桂扬转身笑道:“我有预感,楼驸马之死,必与异人有关,不查个清楚,我心里不安,更没法向厂公交待。厂公能保得了我最好,若是不能,算我当初走眼,进错了衙门。”\r
霍双德怒极反笑,“话都是你说的,我一字不差转给厂公。”\r
胡桂扬拱手道:“多谢。”\r
走出店门,胡桂扬向等在外面的袁茂、樊大坚道:“我这里人多,你们两个先回家吧,有事来找我,没事也可以过来喝酒。”\r
两人明白,他们要继续调查京城内外是否有古怪的祭仪,于是一同拱手告辞。\r
街上的人大都散去,胡桂扬看向对面石宅,问道:“石百户还没回来吗?”\r
“不知道。”身后的韦瑛冷淡地说。\r
胡桂扬不以为意,又向远处的蒋二皮、郑三浑招手,“正好你俩还在,去牵两匹马来。”\r
“宅子里……真的安全?”\r
“花大娘子都不怕,你俩怕啥?”\r
两人没办法,想走又没处过冬,只得磨磨蹭蹭地往胡同里去。\r
霍双德带人离开,胡同口更加冷清,韦瑛走近一步,拱手道:“抱歉,在霍总管面前,我得端着点,其实我是真心佩服胡校尉,厂公果然有眼光,再换一个人也震不住这些异人。”\r
“嘿,你刚才装得还真像。”\r
“没办法的事情,请胡校尉别放在心上。”\r
“我这颗心是空的,一无所有,什么都放不住。”\r
两人相视大笑,谁也不相信谁。\r
蒋、郑牵马回来,神情僵硬,步伐更僵硬,像是两具行走的木偶,因为他们不只牵来马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r
“我叫小谭。”少年拱手道。\r
另一位是赵阿七,“我俩给师兄当护卫,可以吗?”\r
“不错,该出手就出手,架你们打,责任我来担负。”\r
两人同声应是。\r
韦瑛小声道:“咱们不是去公主府上吗?这是……”\r
“热闹热闹。”胡桂扬随口答道,心里真觉得大热闹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