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又是那位皇帝的手笔!我就纳闷了,这些办报的家伙就不怕朝廷治他们的罪吗?难道说朝廷不杀士大夫,连一个市井小民也奈何不得?”此时广州城海峡街上一座小楼的三层,正有几个人坐在软软的皮沙发里交谈着。这座小楼就是文浩的宣抚司衙门,说话的是新任宣抚判官赵庸。别看他是个心胸狭隘之辈,但对文浩言听计从,这次南下任南洋宣抚使,文浩又把他带在了身边,成了一名重要的属官。
“杀了又如何?杀掉报馆主人,造纸厂、铸字厂、油墨厂都得倒闭。这些工厂、作坊大多在广州、泉州城里,它们容纳了几千名流民,这么多人一下子没了生计,广州、泉州会有大麻烦的。杀人的是我等、杀的人是宋人,与金河国何干?搞不好最后背黑锅的也是我等兄弟,此事不可!”相对于不学无术的赵庸,已经在广州当了两年多通判的徐琰有脑子多了,实际工作经验让他非常清楚贸然对一个行业整体出手将会面临着什么局面,甚至连更后面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那也不能任他们如此妄为下去,总要想办法阻止。朝里已经有言官在说大人和我等是在养虎为患,一旦控制不住局面,大人在朝中会很被动。”刚刚要对主人表表忠心,就被徐琰一番话给压了下去,赵庸很不爽,但他又说不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只能把一直都不太对付的言官拿出来说事儿。
“子规,稍安勿躁。你刚才的判断很准确,这次报纸之风潮背后肯定有那位洪皇帝的手笔,看来他是想借着这次新军大败的事情来打击朝廷的声誉,这是很明显的。那么下一步他还要干什么呢?这位皇帝向来喜欢提前布局,往往一步后面还跟着第二步、第三步甚至第四步,诸位先把报纸之事放一放,来想想他的第二步是什么。”文浩在朝中担任了两年副相,变得愈发成熟、沉稳,再配上一缕长髯,派头很足。
“我一直也没想通这个问题,按说郑清之一派应该是他在朝中最大的助力,如果在新军问题上做文章,那最终吃亏的应该是主战派,可是这么做对金河国有什么益处呢?把主战派搞垮,他们在朝中岂不是再也找不到可以呼应之人?”听了文浩的分析,一旁的矮个子赵瑱说话了,在场的这几个人里只有他穿着官服,因为他是从泉州远道而来。
“会不会金河国与郑相之间出现了矛盾?不对不对……他们的外交部长刚刚去了临安,首先拜访的还是郑相。”赵庸还是那个最先回答且回答得最不靠谱的人,这次不等别人反驳,他先把自己的答案给否了。
“老爷……”这时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被打断了思路,文浩有点烦躁,低喝了一声。
“禀老爷,隔壁海峡公司的孙董事长求见。”一名老仆打开了半扇门,刚钻进半个身子,就差点伸手去捂鼻子,但还是忍住了,屏住了气息说完要禀报的事情。
“哦!他来了?先请去客厅用茶,我这就过去。”文浩有点意外,虽然海峡公司就在宣抚司旁边,但除了自己刚来那几天对方的董事长跟着几位大海商登门祝贺之外,平时并没有交往,这次突然造访很肯定是有事儿啊。
“你们兄弟俩能不能少抽点,这屋里都快待不住人了!”原本待在屋里还没觉得不适,但是走到门口被外面的新鲜空气一吹,文浩突然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而武家兄弟却还一人举着一根草药卷子在那儿冒烟呢,对屋子里的味道浑然不觉。
这种叫做大中华雪茄烟的玩意据说是一种宁神安脑的草药,最先也是由那位洪皇帝吸食的,不管走到哪儿他手里都举着一根这玩意喷吐着烟雾,还把这种草药当礼物送给一些朝中重臣,甚至理宗皇帝都有。
刚开始几年还没觉出来,即使有人抽也是在家中,别人看不到。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抽这种草药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不仅能在临安见到,广州、泉州甚至明州都能看见手里举着一根草药卷子吞云吐雾的人。不仅是海商,很多手头富裕的文人和官员也开始有了这个习惯。
要是家中来了客人,上一瓶用冷水镇过、用透明玻璃瓶装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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