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洪涛的百般讥讽,文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悲壮一些、语气更委屈一些、说辞更能打动洪涛一些。自己的那些想法、做法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咬紧牙关死扛。扛住了还有一条活路,扛不住就会被这位老皇帝给生吞活剥喽。这位老皇帝可不是新皇帝,他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也是被N多人用生命证明过的。
“啪啪啪……哎呦喂……让你这么一说,你简直比岳相公还伟大啊!全大宋的人民都该给你立碑立祠,你就是他们的万家生佛啊!文兄啊,你们老文家可真是出人才啊,他都把我说得无地自容了,你不该表示表示吗?”洪涛想到了文浩的无耻,但真没想到他能无耻到如此程度。贾似道、丁大全和他一比,简直就是学龄前儿童。
“……既然洪兄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对我这个堂弟毫无态度。我想和洪兄借几个人,不知可否?”文南始终背对着文浩站在船舷边上,他不打算搭理这个败类,但洪涛非不让他如意,只好转过身,连眼皮都没抬。
“这话说的,你是大宋副总理,这些船和这些兵将也是大宋的,尽管用!”洪涛大概知道文南要干嘛了,不过他还不信这个老夫子有这么狠的心。
“你们几个过来,水刑会吧?给他来一遍,先准备两桶水,不够再加。”文南虽然早就不认他这个堂弟了,但是被人拿来羞辱自己,还是很气愤,说话的时候手一直都在抖。
“兄长,您、您这是何意,我……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放下我……南哥救命啊,我认错,我认……”老实人如果被逼急了,比流氓可怕多了。文浩很明白这个道理,一看两名水手走了上来,立马慌了,扯着嗓子求情,可惜洪涛和文南都不吱声。
“停了吧!他这个身子骨很难扛过两桶水,我舍不得他这么早死,没有他始终在身边提醒人性的恶毒,我怕我会走上歪路。怎么样,文大人,还打算和我这个粗人继续扯淡玩吗?我别的给不了你,海水多得是。到临安还有至少十个小时路程,我每隔半个小时给你来一捅咋样?”看着文浩被按在甲板上,蒙上一条棉布,活活浇了一桶海水,两条腿连蹬踹的力气都没了,洪涛才叫了停,然后亲自走上去,蹲下来,撩开他脸上的湿布,苦口婆心的劝他别再和自己耍嘴皮了,这可真是为他好啊。
“陛下……陛下想知道什么,浩必如实、如实禀告,一个字儿也不敢妄言……”不管是真服还是假服,文浩现在是服了。
要论斗心眼、耍手腕、说漂亮话忽悠人,文浩非常有信心当世界第一。但是论不讲理、折磨人,他现在觉得眼前这位老人才是当之无愧的冠军,这些刑法都是怎么琢磨出来的,现在他每说一个字儿喉咙和肺里就火烧火燎的疼,但还不敢少说一个字儿。
“你这张嘴已经说服不了我了,所以我打算试试你的诚意。来,拿着这把刀,看到你堂哥没?过去给他一刀。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气,捅死了他我就让你当我副手,要是捅不死,我就把你身上划满了口子,然后扔到装满了螃蟹的池子里。你知道你会怎么死吗?你会被那些螃蟹用夹子一小块肉一小块肉的活活剔成一幅骨头架子。”对付文浩这样的人,洪涛根本没有怜悯之心,更不会相信他说的每个字儿,更不会考虑他的感受。
“可……可……可是您为何要杀掉……”文浩身体上极度的不舒服,现在脑子也很不舒服了。他真的无法判断出来洪涛说的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尤其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一个回答不对就能要了自己小命。
“你堂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我每做一件事儿他都有数不清的埋怨在等着我。不是嫌我杀人多了,就是嫌我对别人不礼貌。你说我一个皇帝,整天有个这样的副手在身边,能痛快的了吗?我之所以不自己动手,主要是怕寒了其他人的心,总不能让别人以为咱卸磨杀驴吧,所以这个难题你来帮我解决最合适了。你帮我一个忙,我心情一愉快,就会饶了你,说不定还会给你个官当当。其实真说起来,咱俩的理念更接近,你说呢?”洪涛依旧是笑眯眯的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既像是在开玩笑,又像说真的,连他自己都有点搞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很烦文南了。(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