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分好奇道:“阿德,你说的打磨方向,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盒面上剔出需要的纹样之后,等到漆胶全部干透了,再把表面打磨一遍。这样一来,东西看起来非常温润,有光泽泛动。”
高德全解释道:“古代没有砂纸,打磨东西的时候,需要利用到一种锉草。这种锉草一沾水之后就变得十分扎手,工匠就是用这种锉草仔细打磨剔红表面,而且打磨的方向并不是像今天用砂纸一样左右横向摩挲,而是上下纵向的摩擦。”
“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经常拿清末的漆器刻上明永乐、宣德的款,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道在行家眼里,这只是一个笑话。”
高德全继续笑道:“因为到了清代,就不像明代那么注重磨工。不但不重视,有时还认为雕刻过的东西不经打磨,会显得另有一番风韵。所以只要对比一下剔红表面的磨纹变化,那就知道明清漆器的区别了。”
“原来如此。”郝宝来恍然大悟,自然铭记于心。
与此同时,王观把在高德全手中接过剔红盖盒,一边欣赏,一边笑道:“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诸多漆器之中,唯有永乐、宣德年间的剔红能够突破千万价格,其他朝代的漆器却要稍逊一筹。”
“这个很正常。”
高德全笑道:“实际上也是与国力有关。虽说剔红技法成熟于宋元时期,但是也要经过明清的发展才达到巅峰的状态。尤其是在永乐宣德年间,经过了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明朝的综合国力那是最强盛的时期,号称永宣之治。”
“要知道工艺品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国家的实力,只要国家强盛了,才有大量的财力物力制作出精美的艺术品。好比永乐甜白、宣德炉、祭红祭蓝瓷等等。当然,不仅是明代,清代也是一样,清三代官窑瓷器也是明证……”
一番举例,高德全微笑道:“所以说眼力不足也没关系,只要认准了这一点,买到的东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是。”郝宝来深以为然。
刹时,高德全话峰一转,又鄙视道:“不过,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的存在,也使得艺术品价格两极分化,好的越贵,稍次的价格一直上不去。”
“就是就是……”
一瞬间,王观连连点头赞同,毕竟立场决定思维,他现在是古玩店东家,对于一些顾客挑年代买东西的行为自然是深痛恶绝。
“随便你们怎么说。”郝宝来得意道:“怎么样,我的镇库之宝还行吧。”
“也就这个样了。”
高德全耸了耸肩膀,好心提醒道:“不过你要注意了,漆器保存起来比较麻烦。对干湿度非常敏感,太干了容易裂,太湿了容易长毛。要是保存不当,一不小心东西就该残损了,到时候估计你要欲哭无泪。”
“这个我懂。”
郝宝来点头道:“所以才搁在玻璃罩中,里头可以调节温度的。”
“那样就好。”高德全一笑,然后转头道:“王观,别不好意思了,来到了宝库,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看中什么东西赶紧去拿呀。”
“我在看,东西很多,搞得我眼花缭乱……”
把剔红盖盒还给郝宝来之后,王观目光开始游动起来,寻找契合心意的物品。
“实在不行……”这个时候,高德全忽然指着墙上悬挂的一幅画,笑眯眯道:“傅抱石的山水画其实也挺不错的。”
听到这话,尽管郝宝来没说什么,但是嘴角却抽搐了一下,明显变得紧张了。
王观察觉出来,摆手笑道:“呵呵,不急,先看看再说。”
郝宝来闻声,松了口气之余,也有几分不好意思道:“王观,你真心喜欢的话,那就拿去吧,大不了要改天再买一幅……”
矫情,绝对是矫情。要知道傅抱石作品的市场价格可不低,最便宜的估计要好几百万,几千万的更不在少数。尽管不知道眼前这幅山水画的具体价格,但从郝宝来紧张的神态来看,王观真是拿走了,肯定要让他肉痛好久。
“咦,居然还有徐青藤的泼墨写意花鸟。”高德全目光一转,顿时有几分惊喜道:“不要琢磨了,就要这个……”
“啊……德!”
一瞬间,郝宝来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高德全一眼。只要稍微有心聆听,都能够听出他先是啊的惊叹,才及时改口叫唤高德全。
这样失态,充分说明他对于这幅画的重视,甚至在傅抱石山水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