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这些人基本分不清公司、股东、董事之类的名头。他们还是传统地认“氏族”。徐家是云间的大股东,在他们看来,云间集团就是徐家的。
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就是保卫云间集团的核心力量。他们不如护院队那样能打能杀,但是为徐家就是为自己这个概念可谓深入骨髓。
对于这些人而言,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煽动,只要各单位作出一定的保护措施,立刻就会触动他们的神经——好企业总是有各种办法叫员工和企业的命运相连,息息相关。尤其是在资本主义萌芽化的江南,这些人可是打算世世代代给徐家打工的。
徐元佐在徐阶的逼问下,有些头痛。这个意外是他无从下定论的。可能是“民抄董宦”那样,最终不了了之;也有可能如同“五人墓碑记”那样,推五个替罪羊出来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朝廷肯定不愿意看到税田动荡,百姓也只是一时义愤。”徐元佐顿了顿,道:“其实我若是蔡国熙,只需要公开说:只追究府库案,决不影响松江府的开市贸易,不牵连别家,这股义愤很快就会平息下去的。”
徐阶叹了口气,道:“跟笨人打交道就是太累。”
徐元佐哑然失笑。
蔡国熙可不就是太笨么?如果说他之前没有意识到会发生这种事,那么发生之后也该知道了。可这都几天了,竟然一点应对措施都没有,反倒加强压力,这不是逼着把事态高大?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隐忍翻案,这是徐家的最大期待,而前两者也是蔡国熙的最优策略——他的收益比徐家更大。可是他却选择了最愚蠢的策略:闹得天下皆知。
“不管怎么说,你们赢了。”徐阶幽幽道。
徐元佐一愣,这回真是完全脱线了。
“我们?”他不解道。
徐阶提了提嘴角:“这岂不是你们泰州一脉最所乐见的么?”
徐元佐这才意识道徐阶的思维之广,跳跃之大,也不免感叹自己实在没把“敲门砖”放在心上。他自己也忍不住“广、大”了一下,想到了未来张居正当国之后捕杀何心隐,激起民变的事。加上更遥远一些的民抄董宦、苏州抗税事件……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号角啊!
作为一个合格的文科生,徐元佐小心翼翼提炼升华道:“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日子,恐怕会变成天子与生民共治天下。”
“你真觉得世人能与士大夫相庭伉礼?”徐阶隐隐带着意气。
“当年门阀世家也不相信:科举出身的寒家子弟能参与国策。至于这股潮流是天下大势,还是小小逆流,孙儿不敢妄言。不过自今往后三十年,工商市民已然在士林外如山之起,势不可挡了。”徐元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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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