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扭曲了,直视愤怒中的水猴儿,逼问道:“凭什么?凭我们现在扛着的,是厄德勒这面大旗,凭的是我们前些天见到那些深不可测的高手,凭他小佛爷举世无双的威名!”
水猴儿抓着自家帮主的手臂,说姚老大,论本事,你不输小佛爷座下那十二魔星,论财力,我们鱼头帮在四大外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怕它个鸟,凭什么他小佛爷能够学蒋光头的驱狼吞虎之计,玩死我们?咱们却不能直接反他娘的,谁怕谁?
听了得力干将说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话语,鱼头帮主的眼睛也倏然凝聚,在沉默了三两秒钟之后,长吸一口气,然后凝声说道:“这话,以后不要再说。好了,你去将那小老鼠找来,我们先将龙穴找到,后面的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两人一声长叹,然后有铜铃声响起,叮铃铃、叮铃铃,那充满韵律的声音在洞中回荡,然后缓缓消失于左侧通道尽头。
随着这两人的脚步离去,在石笋背后神经绷得紧紧的我们也长舒了一口气,低头来看这个腻在朵朵怀里卖萌的龙象黄金鼠,皆感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想到邪灵教内部未必是铁板一块,小佛爷的太过强势,步步紧逼,使得各个鸿庐和独立分会喘不过气来,竟然生出了这等心思。
我曾听慈元阁少东家说过,现今的鱼头帮其实大部分也已经洗白,吊丝变成高富帅,做的都是把持市场的垄断生意,日子好过得很,人富则胆小,既得利益者求的都是和谐稳定,犯不着跟着邪灵教一般,整天弄些反人类的邪恶玩意,来满足自己的黑暗心理。
且不谈心生异志的鱼头帮,我们一圈人围拢起来,蹲在地上瞧看腻在朵朵怀里面的这头黄金鼠,这可爱的小东西被人围观了,也不怵,而是唧唧、唧唧地叫唤着,竟然像是个鼻涕虫一样,非要黏在朵朵旁边。
任何东西,千万不能只看外表,这小畜牲可是小佛爷的宝贝,天知道被训成了什么模样,要是它稍微有些神识,晓得我们跟它自家主人不对路,到时候把我们一卖,那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小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阿左,刚才那个女人好像说,这小东西能够找到龙巢?
杂毛小道纠正,说是姚雪清说的。
小叔摇头,说别管是谁说的,阿左,你能不能让朵朵跟它沟通一下,带着我们去找到龙巢?这次前来洞庭湖,我们只是想找到那龙涎液,没成想碰到这么多事情,那些高来高去的人物,他们的目标是真龙,而真龙哪里有这般好摆弄,到时候肯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我们不掺和,赶紧找到龙涎液走人才是。我在这里是长辈,要是大家真在这里殒命了,到了地下,都难跟老辈人交代的……
如此一番合计,现在就要看这只送上门来的肥毛鼠,听不听话了。
我们都瞧向了朵朵,这小萝莉在旁边听了个分明,揪着龙象黄金鼠颈后一撮毛,嘟声嘟气地问道:“阿黄,听到我陆左哥哥的话没有,你要是懂事,带我们去找龙涎液,姐姐就给你找好吃的,要是不乖,那就、那就打你屁屁!”
那龙象黄金鼠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瞧着朵朵,然后点头,唧唧、唧唧。
朵朵回头冲我笑,说阿黄答应了。
瞧着这不靠谱的对话,我有点儿懵,摸着鼻子说朵朵,这小东西的名字好像叫小金子……朵朵拼命摇头,说谁说的啊,难听死了,阿黄多好啊,是不是,小妖姐姐?小妖在旁边打着呵欠,眼睛斜了一眼鱼头帮消失的通道,说左右不过一盘菜,阿黄就阿黄吧?
她这漫不经心的话语惹得那肥货呲牙一怒,雪亮的前槽牙露出来,害得朵朵好是一阵安抚,附在耳旁说了好一通悄悄话,这才罢休。
片刻之后,朵朵将那头痴肥的龙象黄金鼠往地上一扔,喊了声出发,那改弦更张、换了门庭的小畜牲立刻唧唧一声叫唤,竟然朝着石笋间隙蹿去,我们便跟着走去。
一路追赶,越过那密集石笋的大厅,从蜘蛛网一般的迷宫中走入,我们并没有与鱼头帮相遇,少了许多麻烦,而龙象黄金鼠走走停停,瞧见它这番模样,倒真有点带路党的意思,我们多少也放宽了心,在后面跟随,然而我心中仍有疑惑,问杂毛小道,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小憨货的名声一般?
杂毛小道只关心脚下的路,倒也没有多思虑,只是笑了笑,说哪儿有,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