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良久,可是却一直没有放开皇后的手,裘贵妃见状,暴怒的睁大了眼睛:“皇上,难道您还不相信臣妾的话吗?说的难听一点,您现在只是个阶下囚而已,臣妾何必跟您说谎!”
皇帝抬眸看着裘贵妃:“朕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说话的时候,皇帝轻轻揉捏皇后的手,像是在安抚她:“可是那又如何?朕从未后悔过立秦为太子,太子这些年做出的功绩,朕都看在眼里,朕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动过另立太子的念头?不是因为朕对皇后太子母子俩的愧疚,也不是因为太子是嫡子,更不是因为担心有人非议,朕是看到了太子的能力,看到了太子对百姓的专注,对国事的认真,这些统统都是你这逆子比不了的!”
燕北荣自嘲哼笑:“母妃,您这么多年对父皇死心塌地,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父皇的软禁,而我呢?这些年来从未怨恨过父皇将本来该是我的太子之位给了别人,可父皇却说我比不上那个人,父皇,这些年来燕北秦功绩累累,那是因为他有的是机会,而儿臣呢?儿臣有吗?”
“你怎么没有?”皇帝失望的摇头:“朕先是给你三万禁卫军,整个皇城都交在你的手上,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试图将三万禁卫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你以为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原来如此,父皇就是因为这事儿才会将禁卫军交给云少洛是吧,父皇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儿臣吗?”
“朕当然更相信你,正是因为相信你,才会在拿走你手中的三万禁卫军之后有给了你五万精兵,可你是怎么做的?”皇帝颤抖着伸手指向外面:“那五万精兵,你用来打到朕的面前,这就是朕最信任的儿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倘若朕不信任你,倘若朕对你不好,朕怎么会将你幽禁半年之后又将你放出来?朕以为你已经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你是愈发的变本加厉,这半年来你在暗地里筹划了多久,才能做的这般天衣无缝!”
燕北荣沉声道:“儿臣并不想如此,有谁愿意跟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儿臣这么做,还不都是父皇逼的,倘若父皇不要处处针对儿臣,不要事事阻拦儿臣,儿臣怎么会这么狠心?”
“朕要是不管着你,大燕早就在你的手中乱成一团了,朕一直知道你觊觎皇位,可是朕也一直心疼当初本该想着要给你的太子之位最终给了别人,所以朕对你也有愧疚,这份愧疚让朕对你一忍再忍,忍到最后,你已经胆大包天,连朕都不放过,你这逆子,还有脸说是朕逼的你?”
裘贵妃当然不服气自己的儿子被说的一文不值,好像皇后的儿子就什么都好一样:“皇上以为太子就真的好的挑不出毛病吗?当年丽妃的死,还有这几年宫里死了那么多人,多多少少都跟太子妃扯得上关系,难道这里面就没有太子的手脚吗?还有,皇上可知,太子妃是个妖女,她会妖术!”
“放肆!”皇后厉声喝道:“裘贵妃,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为了让你的儿子能成功坐上皇位,你连妖术这种胡话都编出来了?”
“胡话?好几百人都看到了,本宫说的是胡话吗?荣儿,你告诉你父皇,你的人都看到了什么。”
燕北荣点头:“父皇,母妃说的都是真的,郑允泽还有当时在宫门口护卫的上百名将士都看到了,太子妃只是动了动衣袖,就有风起,将上百名将士都掀翻在地。”
皇后嗤笑一声:“如果德王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德王以为你还能攻进宫来对皇上如此无礼威胁吗?太子妃倘若真的是个妖女,为了太子,为了保住本宫,她早就已经出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燕北荣跟裘贵妃对视一眼,的确诡异,如果云揽月真的是个妖女,会使妖术,那么此刻她不可能无动于衷,不过那女人向来狡猾,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云揽月的确是故意没有出手,她之前出手是为了让燕北荣对她有所畏惧,有所迟疑,她想也知道,燕北荣见到皇帝之后一定会告诉皇帝,皇帝最忌讳的就是鬼神之说,倘若她动用鬼圣的力量,没准皇帝就倒戈了,这险她可不能冒。
所以哪怕是死了千万个人,她要做的就是等待,至少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皇帝身边有暗卫,皇后身边也有,而且还是燕北秦的人,凤临宫现在是什么情况,云揽月知道的狠清楚,在皇后还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她得忍着,也必须忍着。
皇帝根本就不相信燕北荣说的任何话,就像皇后说的,如果太子妃真的是个妖女,会使用妖术,那么燕北荣的五万大军早就怕是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了,可是现在太子妃什么动静都没有,倒是被人泼了一身的脏水。
皇后见皇帝不为所动,心中极度的不甘心,凭什么连皇后都能得到信任,偏偏她跟她儿子说的话,皇帝就一点都不信任呢?
“皇上,您身边的皇后还有一件事情瞒着你,这件事情她明明知道,却没有告诉皇上,这件事情,关乎皇上的龙体安康,可皇后却是听之任之,皇上,您认为臣妾跟荣儿要害死你,可您又怎么知道,您的身边人不是跟我们想的一样呢?倘若您死了,她的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为王,皇上,您仔细想想,这会儿谁才是最想让您出事的。”
皇帝拧眉:“你不必多言了,朕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就算确有其事朕也无所谓了,至少皇后在这个时候选择留在了朕的身边。”
“皇上。”皇后感动不已,握紧了皇帝的手。
这画面看在裘贵妃眼中,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一样难受,她厉声道:“皇上,您可知道咱们这宫中还养着一位前朝公主,正是这位前朝公主,害得您现在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