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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西斜,余晖洒在一望无际有大海上,金光万点,跳跃不定,天上成群的海鸥在飞翔,鸣叫。
海面上一支有近两百艘大小战船组成的庞大舰队,正在扬帆向北航行,船头犁开一道道白浪,水花飞溅。
船上的士兵有汉人、日本人、朝鲜人、南岛语族、非洲黑人、欧洲白人等等,黑白黄棕,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看到这些,你无须怀疑,这就是福建郑家的船队,如今天下,人员构成最繁杂的肯定是福建的郑家军。
一在艘五桅大船上,一面“郑”字大旗迎风猎猎地翻卷着。郑芝龙负手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天空飞翔的海鸥,对这次北上,他心中是有所犹豫的,他坚信海战自己一定会赢,但却不确定,这次胜利对郑家而言是福还是祸。
大秦一统天下之势已成,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但另一方面,他觉得秦牧比满清更不可信,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秦牧的种种举措,表现出对海洋的热衷让他心中猜忌重重;
他总感觉一但归附秦牧,将来秦牧会象朱元璋那样秋后算账。
自秦汉之后,就没听说过谁大筑京观,这样的事却在秦牧手上再现,这足以说明,秦牧是个十足的狠人。
这次北上,如果赢了,可以全歼秦牧的水师,接下来几年内,秦军水师将很难再威胁到郑家水师。现在台湾大部分还是不毛之地。如果能再经营几年,情况将大为不同。
但另一方面。就算秦牧的水师全军覆没了,也不会对他一统天下造成致命的影响。而到时郑家则彻底与秦国撕破脸了,再也没有转寰的余地。等秦牧统一了全国,他会让郑家安然于台湾吗?
郑芝龙心中非常矛盾,他甚至有放弃这次军事行动的念头。夕阳照在他半边脸上,让他一张脸一边明一边暗,一如他矛盾的心情。
外围的哨船又抓获了一条渔船,郑芝龙抬起望远镜。能清楚地看到有郑家军跳到渔船上,张嘴大喊,几个渔民似乎有些不听令,郑军士兵立即放箭射杀,然后夺取渔船。
这是郑芝龙早就传下的命令,沿途遇到的所有渔船和商船,一律扣下押走。如今不听命令,立即杀人夺船,以免暴露后面的郑彩的行踪。
他没来由的叹息了一声,让厨下准备了些酒菜,然后让传令兵打出旗语,把手下的郑兴、郑明、杨耿、陈晖等几个兄弟招到旗舰上来饮酒议事。
以前他手下有十八先锋。结为“十八芝”,而他以前名叫一官,正是结了“十八芝”之后,他才改名为“芝龙”的。
到如今,曾经叱咤风云的“十八芝”。大半已经死了,真是浪花淘尽英雄啊!
剩下的这些老兄弟。都是他的左膀右臂。郑兴、郑明、杨耿、陈晖四人长年在海上经商加打劫,前三者都是粗豪的性格,只有陈晖比较内敛,或者说阴沉。
五人落坐后喝了几杯,陈晖先觉察到郑芝龙神情有异,便问道:“国公,出了什么事不成?”
“没事。”郑芝龙不想说出心中的顾虑。
杨耿一边啃着油淋淋的鸡腿,一边说道:“国公,想那么多干嘛?那秦牧是不是设了圈套,这有什么不同?咱们在海上混了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在咱们的实力面前,什么圈套都是笑话。”
“就是,国公,那秦牧要不是设圈套,那就是给咱们送菜,要是设下了圈套,还是给咱们送菜,没什么不同。咱们先收拾他的商团再说,如果他那什么海军敢出来,再一锅端了。”
郑芝龙连干了几杯,抹了抹胡须沾上的酒渍说道:“只怕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一向比较阴沉的陈晖说道:“是不能太轻敌,据说双屿港两侧岛上设了不少炮台,如果不能把秦牧的水师引出来,咱们要想攻进去,还真不容易,就算能攻进去,也必定损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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