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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培祯为身刑部右侍郎,起初他因此非常高兴,但随后一想,就感觉不对劲,今上是什么人啊,他的一举一动,起初看似无意,实际上最后都有出人意料之外的深层用意。
今上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地给自己加一套枷锁,那他的用意何在呢?
姚培祯来到秦淮河畔的河房,河房布置极为精雅,一切都按他的要求准备好了,姚培祯进到河房内,客人未到,伸向秦淮河的阳台上,鲜花怒放,争奇斗艳,淡淡的幽香伴随着河上花船飘来的袅袅琴歌,醉人。
姚培祯坐下,细品香茗,静赏河上冬景,河岸的垂柳枝条上沾着雪茸,和春夏如烟的情景相比,别有一翻清冽之美。
姚培祯耐心地等了一盏茶功夫,一个四十岁上下,稍为有点发福,看上去一团和气的中年男子如约而来。
如果光看他这富家翁的模样,你很难相信,它就是大秦刑部左侍郎,葛秀。
左右侍郎虽说是同级,但中国历来以左为尊,也就是说葛秀的身份地位实在姚培祯之上,姚培祯把他迎进来,俩人含笑寒暄;
落座后又谈了一会儿诗词文章,等气氛融洽之后,姚培祯这才装作无意地把话题引到皇帝的那道圣旨上。
“对皇帝这道圣旨,不知葛大人作何看法?下官这是百思不得其解,皇帝为何突然下这道圣旨。”
葛秀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仍是一团和气的微笑着:“不瞒姚大人,本官虽然一时想不明白皇帝的用意,但却觉得,这对我刑部而言是件好事。”
刑部管的正是刑名司法之事,说实话,谁又希望头上有只大手压着呢,皇帝自己下这道圣旨,等于是主动送权于刑部,乍看起来自然是好事。
姚培祯呵呵地笑道:“葛大人,咱们同在刑部,有些话倒也不必遮着掩着,在下官看来,此事恐怕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皇帝只怕是另有用意啊。”姚培祯说到这顿了一顿道,“下官听说,皇帝有意增加两位内阁辅臣,咱们的白尚书,深得皇帝信赖,这次恐怕是要入阁了。”
“哈哈,这也是好事,白尚书入阁,能增加我刑部分量,本官是乐见其成啊。”
见葛秀还是这滴水不漏的做派,姚培祯心中虽有不满,表面上却不显露端倪。
白铁疾恶如仇,刚直不阿,有铁面包公之称,和葛秀这一团和气的性格完全不同;俩人在刑部,实则是面和心不和,白铁有些看不惯葛秀这种圆滑的嘴脸。对白铁可能入阁之事,葛秀绝不可能象嘴上说的这样乐见其成。
姚培祯陪着笑说道:“自西京开始,陛下下旨培训杵作,并更名为法医。再培训各州县同知、县丞,接着把地方上的司法刑狱之事从地方主官手中剥离,完成了地方上的司法与行政分离,接着下旨成立巡检司,负责执法事宜,又将执法权从同知、县丞手中剥离,这一系列的举措,环环相扣,下官相信,皇帝这是在布置一盘大棋,只是皇帝最终用意,却在想不明白而已。”
姚培祯一条条的点出来,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哪里还如他说的想不明白。
葛秀笑吟吟的:“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帝高瞻远瞩,胸藏机枢,岂是我等能惴度?”
葛秀终于露点口风了,但这却更让姚培祯烦躁,看来,葛秀也是这般看法,那皇帝是真有意拿刑部开刀了;
皇帝先前把一切都已铺陈好,现在又有意迁白铁入阁,白铁此人铁面无私,刚直不阿,出于敬重,平时皇帝也得让他三分,这次迁白铁入阁这其实是在移除来自刑部最大的阻力。
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谁愿弃雨露,而就雷霆呢?
姚培祯快速瞄了葛秀一眼,至少葛秀也不甘心吧。(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