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社交时间。 拉希姆则有些吃惊:“我和海瑟还有安迪约好了……”
“拉希姆。 ”妈妈严厉地声音响了起来,“你爸爸希望那个时候和你们在一起。 ”
拉希姆.伊斯特伍德看着严厉的妈妈,又看看面带微笑的爸爸,然后点点头:“好的,爸爸。 ”
妹妹还小,可能不知道退役是什么,但是十一岁的拉希姆绝对可以理解了。 这件事情确实比他和伙伴们出去玩更重要。
伊斯特伍德伸出手在儿子的头上抓了抓。 “谢谢你。 拉希姆。 作为补偿,我会在以后拿更多地时间来陪你踢球。 ”
“你说话可要算数,爸爸。 ”拉希姆觉得自己的爸爸似乎更喜欢和布兰克呆在一起。 那匹马早就是家里的正式一员了。 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自己的爸爸就和布兰克在一起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坚若磐石。 有时候想到这一点,他会觉得委屈——到底哪个才是爸爸的亲儿子啊?
伊斯特伍德笑着在儿子嘟起来的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骗你是小狗。 ”
下午地城市球场比以往热闹的要早。 诺丁汉森林的球迷们早就从各种媒体上得知今天这场比赛不一样。 他们喜爱的射手弗雷迪.伊斯特伍德要在这场和阿森纳的联赛之前向大家告别,向诺丁汉森林告别,向他的职业生涯告别。
虽然伊斯特伍德并不是诺丁汉森林培养出来的球员。 但是他在这里效力了十年,可以说全部职业生涯都奉献给了诺丁汉森林。 大家早就忘了他曾经身为西汉姆青年队一员的过去了。
今天地比赛前半个小时是属于伊斯特伍德的时间,没有哪个森林队球迷想错过这个时刻,他们比以往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入场,就等着和那个给自己带来了两座欧洲冠军杯的吉普赛前锋说声再见。
当诺丁汉森林和阿森纳双方球员在场地上热身的时候,穿着休闲夹克的伊斯特伍德正带着自己地家人和俱乐部的主席寒暄。
“这么早退役,太遗憾了,弗雷迪。 ”埃文.多格蒂拍着自己前球员的肩膀摇头道。 “我还记得你第一天来维尔福德报道的样子呢。 开着大篷车拖着一匹马,和你地妻子在门口争吵不休……你可吓了我一跳。 哈哈!”
埃文在笑,伊斯特伍德也在笑。 但是他想起那段时光的时候,笑容却有些苦涩。 那时候他才二十岁啊……
“托尼给了你一份教练合同,我很高兴你能接受。 说实话。 我一直觉得俱乐部亏欠你很多。 ”
伊斯特伍德摇摇头:“请别这么说,主席先生。 能够为诺丁汉森林效力,是我的荣幸。 在格雷斯竞技踢球的时候,我可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捧起欧洲冠军杯和英超联赛的奖杯。 而且还是两次。 ”
因为今天的比赛前要和伊斯特伍德正式告别,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虽说伊斯特伍德答应了做球队的教练,可是大家还是对球员身份地伊斯特伍德更有感情。
就连一向喜欢在赛前说点什么的头儿今天也很反常,坐在门口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衣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乔治.伍德可能是所有人中最沉默的那个了,他一遍又一遍整理着胳膊上的队长袖标,戴上去取下来,放在手中看看。 又戴上去,再取下来……
他显得心事重重。
唐恩低头看看表,终于结束了这叫人难受的沉默。
“好了,伙计们。 差不多了,出去吧。 我们还得和弗雷迪……说再见。 ”
伍德是最后一个从更衣室走出的球员,按理说他是队长,应该走在最前面才对。
两队球员从甬道中出来之后,并没有去场上排队照相。 或者交换队旗、猜硬币、握手……他们在甬道外面列队。 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作为和伊斯特伍德无关地对手球队,阿森纳这次非常配合。 向一个要走了地传奇射手表达了充分的尊敬。 唐恩很感激教授温格愿意这么做,同时或许也要庆幸这场比赛碰上地不是他的那些死对头球队……
伊斯特伍德站在甬道里,周围是一些工作人员,他们负责维持秩序。 现在他左手牵着十一岁的儿子拉希姆,右手抱着六岁的女儿莎多妮,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出场的信号。
外面看台上已经响起了一个统一的声音,所有球迷都在高呼他地名字,非常清晰。 整齐划一。
“爹地?他们在喊你的名字。 ”怀抱中的莎多妮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对爸爸说。
“是的,莎多妮。 他们在喊爹地的名字。 你喜欢这身衣服吗?”他用鼻子顶顶莎多妮的额头。 他指的是穿在女儿身上的红色森林队球衣,背后印着他地名字“eastwood”和号码“11”。
“喜欢!”
“为什么啊?”
“因为有爹地的名字!”莎多妮很兴奋地说。
和莎多妮的兴奋相比,牵着爸爸手的拉希姆则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他不会像妹妹一样,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虽说爸爸退役之后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他,但是心底里他还是喜欢那个在场上奔跑进球再欢呼的爸爸。 他身边地伙伴们提到他的爸爸都会很羡慕地对他说:“拉希姆,你有一个英雄的爸爸!” “要是我爸爸也像你爸爸那样就好了……”“拉希姆。 你爸爸昨天的比赛又进球了!那个球真酷!挑射耶!”“拉希姆,求求你帮我找你爸爸要份签名吧……”
他抿着嘴唇,越想越难受,有眼泪在眼眶中徘徊,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
我爸爸是英雄!我是英雄的儿子,我可不能哭!
他恶狠狠地想。
感受到儿子握着自己地手用了用力,伊斯特伍德侧头看向左边。 他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笑了笑。
一段音乐声之后。 在现场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我们地吉普赛明星弗雷迪.伊斯特伍德决定在这一天向大家说再见……”
甬道口的工作人员对伊斯特伍德走了个手势,示意他 出场。
“走吧,拉希姆。 ”
伊斯特伍德就这样牵着儿子,抱着女儿迈了出去。
当诺丁汉森林的11号。 带着两个身穿他球衣的孩子从甬道口中走出来的时候,现场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声。
“弗雷迪!你是我们的英雄!”
“好样的,吉普赛人!”
“再见,弗雷迪!再见!”
“改变主意吧。 弗雷迪!求求你了!”
“别走,弗雷迪……瞧瞧这阵势,你舍得走吗?”
“弗雷迪,我们需要你!托尼需要你!你不能这样!”
……
伊斯特伍德面带微笑,松开儿子地手,挥手向大家告别。 但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两道泪痕。
而阿森纳和诺丁汉森林的双方球员就在站在他旁边,向他鼓掌致意。 还有人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莎多妮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或许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感情。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很受欢迎。 而拉希姆脸上的表情则更难看,他几乎就要当众哭出来了。
瑟瑞姆站在包厢中,和全场所有人一样起立为自己的丈夫鼓掌。
他就这样一路走到场地地正中间,俯身将女儿放下,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无线话筒。
现场地声音这才渐渐平息。 他们知道伊斯特伍德有话要说,他们不愿意漏掉他说的每一个单词。
“很……感谢,感谢大家。 ”伊斯特伍德强忍情绪,尽量让颤抖地声音恢复正常。 他降低了语速。 以便让自己说的话能够被大家听清楚。 “当我还是一个业余球员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告别。 你们都来看我。 我很高兴……”
沉默了一会儿,伊斯特伍德在尽量不让自己当场哭出来。 不管他怎么强颜欢笑,这时候他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笑的欲望。
“我感谢诺丁汉森林俱乐部,感谢我的队友,更要感谢托尼.唐恩教练,如果不是他,我绝对没有站在这里对你们说谢谢的机会。 ”
电视转播给了唐恩一个特写。 他站在教练席前,双手环胸。 表情严肃。
“我的职业生涯只有十年……可我不觉得短暂。 这十年里,我收获了一切我想过或者没想过的荣誉,我很满足,很庆幸。 在诺丁汉森林踢球地这十年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因为我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在自己喜欢的环境里。 ”
“但是现在,必须对你们说再见了,必须对我的队友们说再见了。 ”眼泪已经止不住地从伊斯特伍德双眼中流下。 “十年前。 头儿曾经对我说过,我会成为诺丁汉森林的传奇射手……很抱歉,头儿,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伊斯特伍德将话筒塞到工作人员的手中,俯下身子去抱女儿莎多妮。
“……”克里斯拉克听到旁边的唐恩轻轻骂了一句,“你他妈地已经是传奇了,弗雷迪。 ”
这个总是在球员们面前粗着嗓子扮演严厉助手的英格兰男人也突然忍不住泪流。
“爹地?你哭了……”莎多妮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那张熟悉的脸上湿成了一片。
“爹地没哭,爹地这是……高兴。 ”伊斯特伍德挤出笑容,“以后我有更多的时间和莎多妮在一起了,你高不高兴?”
莎多妮看了爸爸一会儿,然后咧开嘴笑道:“高兴!”
“我们回去吧。 ”
他将莎多妮重新抱起来。 拉起了拉希姆的手。
“弗雷迪.伊斯特伍德,当他在2004年1月1日加盟诺丁汉森林的时候,他是一个断过一次腿的业余球员,那时他二十岁。 ”负责解说这场比赛地莫特森动情地说。 “现在他三十岁,他带着自己的家人向森林队球迷告别。 他说自己不是传奇射手,但是在诺丁汉森林球迷们的心目中,没有谁能够比他更传奇了。 ”
“一个业余球员在两次欧洲冠军杯的决赛中打入制胜入球,帮助诺丁汉森林时隔二十八年之后重夺欧洲冠军杯。 他的右膝在成为森林队球员之前就经过一次重伤,但是他一直拖着这条伤腿在场上为诺丁汉森林奔跑了十年,总共打进了一百三十七个进球。 他并不是诺丁汉森林俱乐部历史上为球队进球最多地球员,但他绝对是球队历史上进球价值最高的球员!两个进球。 两座欧洲冠军杯!他的经历足够拍成电影给所有热爱喜欢足球的孩子们看,他告诉那些人,哪怕你曾经受过严重地伤,哪怕你被曾经效力的球队扫地出门,哪怕你沦落到只能去踢业余联赛去卖二手汽车,只要你还还没放弃心中的理想,你就能创造传奇!”
“向这十年传奇致敬!再见,弗雷迪!再见。 诺丁汉森林的绝杀先生!”
在伊斯特伍德牵着自己的孩子慢慢走向甬道的时候。 看台上响起了球迷们的大合唱。 他们在唱一首专门写给伊斯特伍德的歌。 这是在伊斯特伍德打入关键进球,帮助球队战胜了ac米兰重夺失去了二十八年之久地欧洲冠军杯后。 球迷们为他所创作的英雄颂歌。
“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分钟,你以为它结束了吗?时间所剩无几,主裁在看表,你心说:‘算了吧,我们还有未来’。 ”
“加油的歌声渐渐没了声息,有人开始提前退场。 看台上扔下一堆喝过的酒杯,一地狼藉!”
“对方球员在嘲笑我们的垂死挣扎,对方球迷在提前庆祝他们的胜利!”
“森林队的十一号站了出来,他说:‘不!比赛还没结束!你们别高兴的太早!’”
“你们别高兴地太早!!!”
“他就像罗宾汉,他地箭射穿了敌人的心脏!”
“敌人们惊恐地尖叫:‘他是谁!’”
“他——是——谁!!”
“他叫弗雷迪.伊斯特伍德!他是森林队地绝杀先生!”
“他叫弗雷迪!他永不放弃!”
“弗雷迪弗雷迪!倒在他的箭下,是你们的荣幸!”
“啦啦啦!弗雷迪!啦啦啦!罗宾汉!”
“啦啦啦!弗雷迪!弗雷迪!啦啦啦!”
每当伊斯特伍德又打进了关键入球的时候,主场看台上一定会响起这歌声。 伊斯特伍德会张开双臂在场上狂奔,背后地号码像旗帜一样飘扬在城市球场的上空,“11”的背号就好像是两支锐利的箭,他确实是诺丁汉森林的“罗宾汉”。
但这一次。 罗宾汉被命运的毒箭射中了膝盖,他再也无法站起来继续战斗,他倒在那棵当初与战友们聚义的大橡树下,带着些许不甘向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们告别,只留下一段传奇,让后人在缅怀传说中向往憧憬——他在地时候,那该是怎么样的一段英雄岁月啊……
激昂的歌声一直唱一直唱,直到他们的罗宾汉消失在甬道中。
在场的球迷们含着泪光。 最后一次为他们心目中的“绝杀先生”鼓掌,送别又一段“罗宾汉”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