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年纪不中用了,拿国家俸禄,却做不了什么事!”谢主席说。
“去餐厅吧,我请大姐吃鱼。”孙婧说。
“不吃了,要不是在路上吃了饭,就不会这么晚起过来了。”谢主席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代远啊,我在这里坐坐,我们聊一会儿就走。”
“那我请谢老师喝茶。”甘代远对孙婧说。
宾馆茶馆是个很雅静的地方,孙婧叫来服务员,安排了四道点心。孙婧对谢大姐印象很深,她是一个深居简出的老人,很少参加社会活动。上一次田炳学犯到她的手里,谢大姐曾经到旅游局替田炳学说过情。
单从她的外表看,谢大姐根本不像是已经退休十多年的干部,看上去至少年轻十岁。甘代远能在这么晚接待她,孙婧一点儿都不意外,这只能说明她和甘代远的关系肯定非同寻常。
孙婧在茶馆里安排好之后,很快离开了。她没敢走太远,就在茶馆的入口处找了个位置,谢主席既然这么晚来到这里,呆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她如果不在场会很不礼貌。
半小时的功夫,孙婧起身离座,从服务员那里拿了两盒胎菊、两盒玫瑰,她想,如果谢主席如果有什么要事的话,半小时的时间肯定说完了。
“谢大姐,我已经安排完了,请您在这里住下来,明天我陪您散散心。”孙婧说。
“孙局长不愧是旅游局长。”甘代远说,“谢老师,孙局长的一番好意,您就不要推辞了,明天我走后,你在这里住上两天。”
“这下晨练去不了。”谢大姐说,“那就谢谢孙局长了。”
甘代远招呼孙婧坐到自己身边,悄声说:“孙婧啊,你就把送给我的那些松茸、刺五加什么的,全都送给谢老师,你的情我领了,我什么都不需要,所以你什么也不要给我带了。”
甘代远此举出乎孙婧的预料,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偏偏在这时,孙婧的电话响了,是黑子打来的。黑子这小子是很少给她打电话的,他打电话情况特殊,不是要给她提供什么小道消息,就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去疏通。
孙婧忙起身接通了电话,很不情愿地出了门。
“姚云龙的案子,已经移交到静河区检察院了。”黑子说。
“啊?有这么严重吗?”孙婧轻声说。
“千真万确。”黑子说,“今天中午跟市局的朋友喝酒知道的。”
“你要是消息不准确……”孙婧回头看了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黑子说“你要不信,全当我没说。”
孙婧挂了电话,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她忽然感到,自己对姚云龙的事有点大意了。按照罗星的说法,姚云龙和检察院没关系,那样姚云龙就不会有什么大事,顶多是关几天,就能放出来。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姚云龙可能会被起诉啊,那可就不是关几个月了事了。
孙婧转过身来,理了一下头发,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推门回到了房间里。她发现甘代远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便挤出一抹尴尬的微笑。
“孙局长是不是有事啊?”甘代远说。
孙婧收敛的微笑,郑重地摇了摇头。
“如果有事,你就去忙。”甘代远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我这里没事了。”
这一刻,孙婧的心里掠过一丝的委屈。在他和谢大姐面前,自己就好像一个多余人,一个多星期的精心准备,就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划上的句号。
第二天早晨,孙婧送走甘代远,就陪着谢大姐在景区里转了一圈。谢大姐的腿脚非常利落,走起路来丝毫不见老态。
孙婧的心思并不在谢大姐这里,昨天黑子打过来的电话一直叫她心神不宁。她在陪同谢主席的路上,给黄金辉打了一个电话。
这么多天过去了,黄金辉这边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孙婧想,是不是黄金辉对她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对她有意见了。她想来想去,没发现有什么地方做到不周,她几次想把电话打过去,问个究竟,但每次都是拿出了手机,又放了回去。
这一次,她再也矜持不下去了。
“对不起啊,孙局长,这几天事太多,你那事让我给忘了。”黄金辉接通电话,开门见山地说。
“啊?”孙婧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被忽略到这种地步。
孙婧的眼泪刷刷地流下来,电话里的这个男人心中根本没有她!自己想了几天几夜,犹豫再三才向他开口求情,他在电话中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就给忘了呢?如果他心里装着她,不论是怎么个装法吧,都不会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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