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收成,齐郡内的匪患渐渐平息。
时间渐渐渐到了大业七年八月,炎热消退,早晚开始有了一丝凉意,浓绿的大地上已经有了一丝微黄的sè调,宣示着秋天已经悄悄来临。
这天上午,在洛阳以东的官道上,一队随从簇拥着一辆马车向京城方向驶来,车马所带起的滚滚黄尘,显示着车主人焦急的内心。
马车里,坐着刚从涿郡请假赶回来的杨玄感,从去年年底他随杨广去江都巡视,今年二月又直接北上涿郡,已经离京九个月,眼看杨广回京无期,而杨家内部却发生了大乱,一方面是庶房子弟集体不领月钱,要求嫡庶平等,另一方面,他的妻子擅自将杨家巨万钱粮送给娘家,事情败lù,引发轩然**ō,jī起杨府上下的巨大愤怒,他叔父杨慎特地写了一封信给他,要求他解释此事,并辞去家主之位。
杨玄感一向纵容妻子但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无法再敷衍下去,只得再三向圣上恳求,最终被恩准回京一个月处理家族之事。
和杨玄感一同回京的,还有他的长子杨峻,杨峻是接到母亲的求援信,特地请假和父亲一同回京,他的兄弟杨嵘也要回京,只是晚一两天,尽管一路沉默,但眼看要到京城杨峻终于开口了。
“父亲打算怎么处置母亲?”
杨玄感望着遥遥可见的城墙他想到妻子胆大妄为心中不由满腔怒火,恨不得休了她,但当着儿子面,他只得将心中怒火压下,叹了口气道:“她的财权肯定要收回,本来年初我就答应,却因为无法回京而拖到今天,关键是她给郑家的钱粮到底给了多少?你二祖父信中没有明说,只是说巨万,还有一些你祖父的珍贵之物这些都要清点后才能知道,总之,我会想办法缩小你母亲所犯了错,平息家族愤怒。”
“父亲准备辞去家主之位吗?”杨峻又问道。
他的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能问到关键之处,杨玄感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辞去家主之位,会破坏我的很多计划,大不了我用自己的钱粮补亏空,但绝不会辞去家主之位。”
“那嫡庶平等怎么办?”
杨玄感只觉一阵头疼,妻子假公济sī已经让他很难处置了,而嫡庶平等之事却更难处理,涉及到所有人的利益,杨玄感沉吟半响道:“如果实在不行,就说服嫡房让步,在钱粮上一致,但在族权上不变。”
杨峻淡淡笑了笑,“父亲,我觉得不妥。”
“怎么不妥,说说你的意见!”杨玄感很愿意和儿子交流,他这个儿子为人太深沉,总使他有点看不透,他希望儿子的话能多一点。
杨峻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父亲应该坚决维护嫡房的利益,才能使嫡房在母亲之事上让步,也才能保住家主之位。”
杨玄感忧虑地望着窗外,他虽然承认长子说得有理,但如果过于和庶房对立,也会造成杨家的分裂,他有点进退两难。
马车从建chūn门驶进了京城,一股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使杨玄感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他很喜欢这种繁华的感觉,望着街上人来人往,听着货郎的叫卖声,杨玄感的心情又渐渐好了起来。
马车进了尚善房,在占地巨大的杨府前缓缓停下,有shì卫先一步来禀报了,杨玄tǐng站在台阶上迎接家主归来。
杨玄感认为自己九个月未回府,杨府门前应该站满欢迎他归来的嫡庶子弟,不料竟只有杨玄tǐng一人,令他心中不悦,刚刚好转一点的心情又被破坏了。
“玄tǐng,其他人呢?都不在府上吗?”
杨玄tǐng是杨约之子,但实际上他是杨素所生嫡子,因为杨约不能生育,从小便过继给杨约,也是这个原因,杨玄tǐng在杨府中地位颇高,加上他在前些年掌柜家族财权时能做到公正无sī,为人也不错,嫡庶都买他的帐,他现在是杨家嫡庶之间的一座桥梁,上上下下全靠他支撑着。
杨玄tǐng苦笑一声,上前行礼道:“大哥,他们都在府上,不过一个个意见大得很,火气十足,叫了他们,可谁也不来。”
杨玄tǐng又低声对杨玄感道:“现在嫡庶之间矛盾尖锐,前天积善率领几十名庶房擅自祭祀家庙,令嫡房们极为不满。”
杨玄感大怒,“积善竟敢擅自祭家庙,叫他来见我?”
一名家人正要跑去找杨积善,杨玄感又忍住气道:“等一等再叫他。”
他又问玄tǐng,“二叔在吗?”
杨玄tǐng点了点头,“二叔在呢!他请大哥去他那里,他有话要说。”
杨玄感想着心中的大事,他和二叔杨慎有默契,现在只能请二叔看在他们所谋大事上,全力支持自己。
杨玄。感。快步走进府门,向二叔杨慎的院子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