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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瞥了一眼桌上金盘内的尚方天子剑,他重重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坐了下来,赵慈景拱拱手,在下首也坐下。
于志宁勉强笑了一下道:“下官此次前来,是因为河间郡王弹劾殿下强抢大将黄君汉之妾,圣上震怒,命我前来调查。”
他话音刚落,李元吉重重一拍桌子,手向他一伸,怒道:“说我夺人妻女,证据在哪里?”
于志宁脸sè露出尴尬之sè,连忙道:“就是因为缺乏证据,圣上才命下官前来调查真相。”
李元吉嘴一撇,用一种极其傲慢语气道:“不用调查了,我告诉你真相,这是因为李孝恭恨我不肯听从他的调令,使用卑鄙手段污蔑我,企图把我罢免,就是这么简单。”
于志宁在李元吉这里得不到合作。虽然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还是令他感到丧气,他将目光转向了赵慈景,“赵侍郎认为呢?”
赵慈景犹豫了一下。这一犹豫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李元吉身上传来的杀气,是啊!他何苦为黄君汉这种小将领而得罪齐王。再说他确实没有证据,只是听到一些传闻,赵慈景咬了一下嘴唇道:“这件事我闻所未闻。”
李元吉脸上浮现出一丝掩饰不住地得意,他冷哼了一声说:“我知道,有人对我放弃太原之事一直不满,只要对我稍微不利的消息便拿来做文章,也不管真假,我倒觉得于御史应该去调查一下李孝恭,去问问他为什么要污蔑我?”
于志宁苦笑一下道:“这个也在下官的计划之中。在潼关稍作调查后,我就会去弘农郡。”
“不用调查了!”
李元吉斩钉截铁道:“我告诉你,没有这回事。你若胡乱调查。会影响我的军心,你要去弘农郡。最好现在就走!”
李元吉站起身转身离去,于志宁只觉一阵头大,太子宽厚仁德,秦王礼贤下士,就算是有点傻的赵王玄霸也不会胡作非为,偏偏圣上还有齐王这种狂妄骄横的儿子,于志宁又看了一眼赵慈景,赵慈景苦笑一下,对他施礼道:“这件事尽快调查,早点结束吧!时间拖久了,真的会影响战局。”
于志宁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应该是先去弘农郡调查,拿到证据后再回来。”
他站起身拱手道:“那我就告辞了!”
赵慈景将于志宁送出了潼关,他又快步返回,他觉得应该和李元吉再谈一谈,他走到李元吉院子内,却从窗子里看见李元吉在给亲兵交代什么,手摆出了一个‘杀’的动作,赵慈景心中顿时变得冰凉,他知道李元吉要做什么了,应该是杀人灭口。
恰好李元吉也回头向院门看来,两人四目相触,李元吉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yīn毒狠辣。
黄河北岸风陵渡,几天前还是空空荡荡的河面,却在一夜之间云集了数百艘战船,同时也在一夜之间从河东城调来了一万军队,使风陵渡的军队已达三万人,更重要是北隋军主帅杨元庆也在风陵渡。
河面上,大船的桅杆密集如林,黑压压的六百余艘船只覆盖了数里的河面,这些是从延安郡过来的渡船,每艘船可运载两百余士兵,加上战马和粮食,可以一次渡过黄河。
杨元庆在数十名将领的陪同下在码头上视察战船情况,他眯眼凝视着黄河对岸,天气晴好,寒冷的北风吹散了清晨的雾气,河水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声响,视野格外清晰。
他隐隐可以看见黄河对岸呈一条黑线,对岸是阌乡县,根据他的情报,对岸驻扎的兵力只有两千人,李元吉虽然率领大军前来,但他却驻军潼关,距离阌乡县还有二十余里,大战打起来,根本就来不及赶来防御,恐怕李渊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只管潼关,而不管弘农郡死活,根子就出在一军两帅之上。
听说屈突通反对一军设两帅,但李渊没有采纳他的谏言,李渊是从政治上考虑,不愿意弘农郡和潼关的防务连为一体,弘农郡属于关外,而潼关属于关中,这是两个不同的体系,政治上是没有问题,但在军事上,这绝对是一个败笔,偏偏李渊又派了傲慢的齐王李元吉前来,李孝恭怎么可能指挥得动他,或许李渊的骨子里还是想以保潼关为主,其次才是守弘农郡。
“晚上可以渡河吗?”杨元庆回头问行军司马张贞孝。
张贞孝上前施礼道:“回禀总管,卑职已经确认,根据现在的水情,在一更时河面水旋最少,那时渡河最为有利。”
杨元庆点点头,又凝神思索着遗漏之处,这时,一旁秦琼低声问:“总管,时机已经成熟了吗?”
“即将成熟!”杨元庆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杨元庆已得到情报,治书侍御史于志宁出了潼关,出现在前往李孝恭军营的路上,他等待的时机即将到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