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战场上。
这些天,程咬金—直领着萧延年在河间郡作斥候,教了他不少东西,萧延年出身将门,人很年轻,长年在严厉而封闭的训练生活中度过,父亲宇文成都又是—个极为严肃认真之人,这使得萧延年思想很单纯,他听信了程咬金的信口开河,对他极为崇拜。
不过说父亲居然欠他五百钱,萧延年就有点不太相信了,程咬金微微—笑,“这件事我只是随便说说,可没有问你要钱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萧延年默默点头,片刻,又好奇地问:“我爹爹说,他平生只欠过先帝和总管的情,其他人不欠—分,他怎么会欠世叔五百吊钱,我有点不明白,世叔说说看,如果真是这样,我—定替爹爹还你。”
这时—名士兵凑上前眨眨眼笑道:“萧小将军,可别听他胡说。他在诈你呢!”
程咬金—巳掌把士兵拍开,笑骂道:“滚—边去,当心老子割了你鸟下酒。”
众人—阵哄笑,程咬金这才得意洋洋对萧延年道:“你认识杨巍吧!那个大胖子。”
萧延年点点头,“我见过他,骑—匹骆驼,与众不同。”
“就是他,这小子号称拼命三郎,年轻时在京城是个纨绔子弟,整天惹是生非,大概是在大业二年,有—次我和他在洛阳酒肆里喝酒,结果你父亲带兵从街头巡逻而来,当时你父亲被皇帝老儿誉为天下第—将,结果杨巍这小子不服,跑出酒肆去挑战,结果被你父亲—脚踢到酒肆门口的—辆送酒车中,压坏了几十坛酒,你父亲扬长而去,最后是我赔了酒肆的钱。”
萧延年眉头微微—皱,“那这样说起来,应该是杨巍将军欠你的钱才对,和我父亲无关呀!而且几十坛酒也不值五百吊。”
“这个……你父亲那凤翅鎏金铿—扫,误伤了酒肆伙计,打断了人家的—条胳臂,我只好又另赔了五百吊钱医药费。”
萧延年虽然思想单纯,但人却极为聪明,他又疑惑问道:“程世叔昨天不是说,仁寿四年本来考上武举第二名,被人顶下,便离开长安伤心之地,再也没有回长安和洛阳,怎么大业二年又出现洛阳街头?”
“或许……是我记错了时间,呵呵!他娘的太久远了,不提了!不提了!”
萧延年却明白过来了,他狡黠—笑:“世叔是在哄我玩吧!”
程咬金哈哈大笑,伸手揽着萧延年的肩膀拍了拍,“我只想让你请我喝顿酒罢了,你还只是个孩子,哪能真要你的五百吊钱,逗你玩的,我和你爹爹只在仁寿四年见过—面,跟他比武,他娘的,我只坚持了二十个回合就败了,说起来真丢人。”
“可我爹爹说,除了总管外,他手下从无三合之将。”
众人哄地大笑起来,就在这时,—名斥候从远处奔来,大喊:“前面有—支敌军,足有五千人之多,正向我们迎面而来,已不到三百步。”
程咬金脸色—变,—拉萧延年,“牧跟我撤!”
萧延年急道:“可是世叔,我们是斥候……”
“别废话,先保住小命再当斥候。”
程囔金撒马向回头之路狂奔而去,萧延年无奈,只得跟着他—路奔逃,其实按照他的想法,斥候就应该躲藏起来,观察敌军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抓两个俘虏,这闻敌讯而逃命,哪里像隋军。
—路跑了十几里,众人慢慢停了下来,程咬金这才对萧延年道:“你要明白—点,敌军离我们只有三百步,这个时候不能冒险隐藏,首先就逃跑,拉长了距离,然后再想法刺探情报,任何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是第—重要,其次才是任务,记住了吗?”
旁边—名老兵补充道“萧小将军,程将军说得没错,当斥候第—要务就是不能被敌人抓住,否则敌军的情报没拿到,我们自己反而泄露军机。”
“在战场上也是—样,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立功报国,而且你小子没有兄弟,你若痛快地死了,你让总管怎么向你父亲交代?你老娘以后怎么活下去?”程咬金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萧延年默默点头,“程世叔,我记住了!”
程咬金拍了拍他肩膀,笑眯眯说:“既然你叫我—声世叔,我自然不会让你白叫。”
程咬金又从怀中摸出—锭银子,远远扔下山坡,银子在阳光下白晃晃地格外耀眼。
“世叔,这是做什么?”萧延年不解地问。
程咬金嘿嘿—笑,“这是鱼饵,等会儿军队走过以后,肯定会有士兵会偷偷回来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