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螨清大军人数居多的主力战兵啊。结果这样的军队在吴军骑兵是这样的表现,这场决战的前景,还真是堪忧啊。
“不对,也不能完全怪岳乐军无能。”鳌拜很快又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高得捷蛮子在吴三桂老贼麾下,虽然不是官职最高的将领,但绝对是最得用的将领,攻入缅甸和平定云南贵州土司,差不多每一次都是高得捷打先锋,同时从高得捷蛮子的军队全是骑兵这一点来看,这支军队绝对是吴三桂老贼精锐中的精锐,岳乐输给他,不算冤。”
“除此之外,还有几点因素也制约了岳乐军的发挥,第一是前些天高得捷蛮子那些花样百出的离间诡计,已经极大了动摇了岳乐的军心,涣散了这支军队的士气,这会岳乐军队又被毒水袭击,无数士兵将领中毒失去战斗力,士气和心理都已经衰弱到了最低点,即便是老夫亲自率领这支军队,也未必能比岳乐做得更好。这一场战斗,根本不值得参考!”
盘算到这里,鳌拜果断放下望远镜——既然这一次吴军突击战无法提供参考,也无法判断清军和吴军战斗力的高低比较,鳌拜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但转念一想间,鳌拜忽然又生出了一个念头,“今天这场时机抓得无比巧妙的突击战,还有往河水里下毒的主意和前些天花样百出的散军诡计,到底是谁琢磨出来的?是高得捷蛮子本人,还是别的其他什么人?”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此计不仅利用到了我军心理,还利用到了气候、地势与河流,为文必成吴逆谋士,为武,必成将才!”
想到这点,鳌拜又向心腹哈达哈一招手,哈达哈会意,赶紧把耳朵凑到鳌拜嘴边,鳌拜低声命令道:“你亲自带几个好手过去,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给我抓一个敌人的活口回来,最好是有点官职的人,我要拷问口供!”
哈达哈点头,赶紧带上十个身手最好的亲兵冲下土山,突入战场,这时候,高得捷的骑兵也已经差不多冲到了岳乐的中军大帐前,乱军丛中的岳乐气得吐血,也急得几乎落泪,赶紧率领勉强还成队形的亲军回营,同时命令中军护领莽依图死守大帐,如果让高得捷军冲破大帐,定斩不饶——如果中军大帐真被高得捷军冲破,岳乐也真没有这个脸统领清军前锋军队了。
还好,岳乐中军的战斗力还是相当顽强的,利用寨栅死死挡住了吴军突袭骑兵,同时岳乐的亲军也及时回援,好不容易守住大帐,亲自率军冲锋的高得捷也是战场老滑头,知道时间一旦拖长,等到螨清军队从混乱中调整过来,自己这点兵力必吃大亏,便果断放弃了冲击大帐,率军弧形冲向清军最为混乱的左翼,从这个位置又重新杀出清军大营,狂笑着返回欢声雷动的玉屏关中。
高得捷的这一次突击,前后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却给清军岳乐部带来超乎寻常的沉重打击,四个清军佐领惨死在吴军马刀之下,还有一个干脆是在乱军中被自家乱兵活活惨死,同样遭到如此悲惨命运的螨清士兵更是不计其数,大营中工事旁尸横遍野,血流满渠,总兵力损失超过两千,但吴军骑兵损失,竟然还不到百人。
输得如此凄惨丢脸,自视极高的岳乐简直连横刀自刎的心都有了,一口气砍了十几个带头逃命的军官将领之后,岳乐脱去盔甲,让亲兵把自己捆上,自行进到中军大帐,向高坐帐中的鳌拜请罪来了。
“太师,小王向你领罪来了。”刚一见面,岳乐就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嚎啕大哭道:“小王治军无能,丧师辱国,罪不容赦,太师今天就是把小王斩了,小王也绝无半句怨言!”
说罢,岳乐拼命磕头,痛哭失声,鳌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离坐走到岳乐面前,亲自搀起岳乐,笑道:“王爷,你这是干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偶尔一次小挫,犯得着这样做吗?来人,快给安亲王松绑。”
“小王无能,带兵带成这样,被蛮子的三千骑兵就给冲破了大营,还差点被冲破中军大帐,斩断帅旗。”岳乐痛哭道:“小王辜负太师重托,实在无颜面对太师,太师不管怎么处置小王,小王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都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场仗打成这样,也不能完全怪你,有很多客观原因。”鳌拜的性格就是吃软不吃硬,象岳乐输了就输了,绝不委过于人,鳌拜反倒十分欣赏。所以鳌拜又拍着岳乐的肩膀安慰道:“再说了,你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指挥有些混乱,后面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被蛮子骑兵冲破防线后,没有盲目追赶更没有崩溃,只是及时收拢败兵,重新组织成军,这才有了后来的一战之力。”
“还有,蛮子骑兵冲击大帐的时候,你能够率军死战,守住大帐和帅旗,不致士气彻底崩溃,这才稳定了军心,迫使兵力不足的蛮子骑兵主动撤军。在兵败如山倒的时候,还能有这么冷静的表现,已经不错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快把衣服穿上,本相会给你处置,但不是现在,其他事以后再说。”
好说歹说,鳌拜总算是劝住了岳乐,又让人拿来盔甲让岳乐重新穿上,这时候,鳌拜的中军护领哈达哈已经押着一名遍体鳞伤的吴军哨长进来,向鳌拜禀报道:“启禀太师,按你的要求,活口抓到了,他也答应招供了。”
“很好。”鳌拜满意点头,拉着岳乐回座位坐好,又让哈达哈把那吴军哨长押到面前跪下,微笑着说道:“小子,听好了,老夫就是大清太师鳌拜,老夫这才奉旨讨逆,平定云贵,唯一要杀的就是老贼吴三桂一人,不管你是被他蛊惑,还是被他要挟,跟着他起兵反叛,只要你迷途知返,老夫都不会杀你。而且只要你如实交代,老夫不但不会杀你,还会重重奖赏于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那吴军哨长显然没什么骨气,也显然被哈达哈等人的酷刑折磨怕了,不用鳌拜问就主动抢着说道:“小的叫吴钧,是铁骑左翼将军高得捷将军的前营哨官,太师只要不杀小的,小的问什么就说什么。”
“很聪明,老夫最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鳌拜满意点头,问道:“老夫问你,你们云贵军队,这两年不是装备了很多新式火器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使用?还在是使用以前的火绳枪?”
“新式火器?太师问什么新式火器?”那吴军哨长脸上露出些迷茫神色。
“就是你们传得很神的三好火箭和三好火炮啊?怎么,你没听说过?”鳌拜疑惑问道。
“哦,那些东西啊。”那吴军哨长回过神来,赶紧答道:“小的听说过,不过这些东西是由王爷直属的神机营装备,我们左翼军没有。哦,对了,小的还听说过,高将军手里好象有一些,但是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小的就不知道了。”
“吴三桂老贼是搞什么名堂?”鳌拜心中一惊,暗道:“他花了那么多银子打造的新式火器,为什么不让军队使用?是这些新式火器太差,吴三桂老贼故意藏拙?还是这些新式火器太厉害,吴三桂老贼故意不让高得捷蛮子先用,想等到决战的时候,再给老夫来一个出其不意?!”
“放屁!”岳乐跳了起来,过去一把揪住那吴钧的衣领,提起来吼道:“世上那有军队里有火器又不让军队用的?你是不是想骗太师?这是什么原因?”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吴钧哀求起来了,“将军明鉴,小的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高将军喜欢骑兵战,不喜欢火器吧。”
“你说不说?”岳乐举起拳头。鳌拜则及时喝道:“安王爷,不必如此,老夫已经大概猜到原因了,他确实不知道,用不着逼他了。”
岳乐无奈,只得讪讪放下那个吴钧,鳌拜又向吴钧问道:“吴钧,本相再问你,今天你们突袭我们大清军队的营地,到底是临时决定的?还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又是谁决定在河水下的毒?”
“回太师,在河水里下毒的是曲靖府的知府老爷卢一峰。”吴钧这次倒回答很是痛快,“突袭大清营地,也是卢一峰事先让高将军安排的。”
“卢一峰?!”鳌拜腾的就站了起来,岳乐也是大吃一惊,惊叫道:“怎么可能?那个叫卢一峰的胖子,小王也见过,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王爷,真的是他啊。”吴钧还因为岳乐不信,赶紧解释道:“他让高将军四处收集毒药准备下毒的时候,高将军觉得这事不靠谱,就有点不想用,卢大人就和高接打了一个赌,说是这招如果不管用,他就输给玉屏关的每个弟兄五两银子,如果这招管用,高将军以后就得听他的安排打仗。高将军有几个亲兵和我关系不错,他们都是亲耳听到,和我聊天的时候说的,绝对错不了!还有今天早上往河里下毒的时候,也是卢大人亲自指挥的。”
鳌拜和岳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都升起了一个念头——自己们当初,真是太小看这个卢胖子了!稍一盘算后,鳌拜又问道:“这么说来,前些天你们用孔明灯撒假密诏,撒春宫图,还有派人到我们阵前撒八旗福寿膏,莫非也都是卢一峰的主意了?”
“没错,都是他干的。”吴钧哭丧着脸答道:“有一次放孔明灯,小的也去帮忙了,亲眼看到是他指挥的,还有印那些春宫画,也是他从思州和镇远找来的工匠印的。”
“卢一峰!”岳乐重重一脚跺下,懊恼道:“本王当年,还真是小看你了!”
“不只是王爷你小看了他,老夫也太小看他了。”鳌拜缓缓说道:“老夫有一种预感,这个卢一峰,若能为你我所用,必成你我臂助。若与你我为敌,必成你我强敌!大清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