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勒哈齐忍不住开心笑出了声了,但笑出声来后,哈勒哈齐立即发现无数愤怒的目光刺向自己——满州四大恶奴家族的愤怒目光,所以哈勒哈齐将军也只能马上闭嘴。
“那我们叶赫那拉呢?卢将军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一个姓叶赫那拉的螨人忍不住问道。
“满州人中,只有叶赫那拉是爱新觉罗的死敌。”伊坦布也还算卖命,赶紧又说道:“当年叶赫那拉的族长布扬古临死前曾对天发誓,我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爱新觉罗!卢大将军敬重这样的精神,也知道叶赫那拉家族和爱新觉罗家族不是一路人,所以大将军下令,对叶赫那拉和瓜尔佳一视同仁,都全力善待。”
“闭嘴!”拉哈终于醒悟过来,一耳光抽在伊坦布脸上,大吼道:“大胆叛贼,竟然敢帮着吴逆贼军来离间我们满州军心,来人,把这个叛徒推下去砍了!”
“都统大人饶命啊。”伊坦布惨叫起来,“都统大人,你是章佳氏啊,大将军不会把你怎么样啊!”
“拉哈将军,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瓜尔佳.哈勒哈齐赶紧劝道:“眼下我们已经被吴狗团团包围,真要是把吴狗的使者杀了,我们和吴狗的仇恨就更深了。请拉将军看在这些无辜的老弱妇孺份上,饶他一条狗命吧。”
“是啊,是啊,拉将军,我们满州人从来不杀使者,你不能开这个先例啊。”在场的大部分螨人都劝了起来,惟有倒霉的满州四大恶奴家族成员大吼,“拉哈将军,把这个挑拨离间的叛徒砍了,和吴狗决一死战!”
“都统大人,你要明查啊。”伊坦布拼命挣扎着委屈大喊,“奴才也是为了救我们满州人的命,才过来告诉你这些事啊,奴才是一片好心啊!都统大人,你难道真要害死全城的满州人,卢大将军是好心,奴才也是好心啊。”
“是啊,是啊,伊坦布将军也是好心啊。”无数的螨人嚷嚷起来,四大恶奴家族的成员则拼命大喊,冲上来要把伊坦布千刀万剐,只可惜四大恶奴家族的人口再多,在这里也是少数,被其他螨人有意无意的拦住,根本无法靠近到伊坦布,而在场的瓜尔佳氏螨人和叶赫那拉氏螨人则一边拼命护住伊坦布,一边大喊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怎么办呢?”也是到了这一步,拉哈才开始后悔不该让伊坦布上城,同时拉哈难免也有些心动——自己可是无辜的章佳氏,干嘛要给血债累累的爱新觉罗、佟佳氏、赫舍里和钮钴禄氏陪葬?自己冤不冤?
思来想去许久,内心深处的求生欲望终于还是占了上风,拉哈终于还是大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听老子说!”正在为是否杀掉挑拨离间的伊坦布而争论不休的各家族螨人闭上嘴巴,全都把目光转到拉哈脸上。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老子现在不杀你,等到了战场上再要你的命!”拉哈一指伊坦布,喝道:“回去告诉卢一峰狗贼,要老子交出螨城可以,但他必须放城里所有人带着武器离开,并且保证绝不追杀!不然的话,我们宁可和螨城同归于尽,也绝不投降!”
“是,是,奴才一定把都统大人一字不差的转达!”伊坦布大喜过望,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拉哈再一努嘴,几个清军士兵立即将伊坦布抬了放进吊篮,重新放下城墙让他回去报信,伊坦布连声道谢,吊篮刚一落地就连滚带爬冲回吴军队伍报信,留下卢胖子的话在螨城军民中流传,酝酿,发酵。
……………………
伊坦布再次见到卢胖子时,卢胖子已经住进了之前的两江总督衙门,而到听完伊坦布的哭诉后,卢胖子微笑着安慰道:“辛苦了,今天也是太急促了一些,之前没来得及把本官的新政策宣告天下,以后不会再让你冒这样的危险了。下去休息吧,赏赐等改天一同发放。”死里逃生的伊坦布连声道谢,告辞离去。
稍一思索后,卢胖子又很快颁布了新的攻打螨城策略,又过片刻,当卢胖子的命令传达到螨城正门前的吴军队伍中时,负责攻城的李国栋和韩大任立即依令而行,挑选出了一百名大嗓门的吴军士兵,让他们到阵前集体呼喊口号,同时抓紧时间准备攻城武器,只等天色全黑,疲惫不堪的吴军将士得到充分休息再发起攻城——老实说,朱元璋和沈万三当年修的这座皇城固然坚固,但是对于身经百战又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吴军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问题,昨夜之所以没能攻破此城,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经历千里奔袭的吴军将士实在太疲惫了。
“爱新觉罗,杀!赫舍里,杀!钮钴禄,杀!佟佳氏,杀!瓜尔佳,不杀!叶赫那拉,不杀!爱新觉罗,杀——!”
上百人有节奏的整齐呼喊的口号声音,不断在螨城正门前回荡。听到这声音,守军顿时明白卢胖子已经拒绝拉哈条件之余,军心士气也不免再一次涣散下去,虽然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螨人都明白卢胖子这是在恶毒挑拨螨人互相之间的仇恨,但求生意志催使之下,螨城守军却说什么都无法齐心协力了。四大恶奴家族想拉着所有螨人陪葬,大部分的螨人则在内心深处希望拉哈和哈勒哈齐答应的条件,拿四大恶奴家族的命去换自己的生,瓜尔佳和叶赫舍里两个家族的幸运儿则心中大定,盘算着只等胖子军攻进螨城,自己们马上就跪地投降,保住家产和性命。卢胖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让垂死挣扎的螨城守军四分五裂。
嗓子都喊哑了的口号队换了一批又一批,天色也越来越暗,当天色即将全黑时,胖子军的口号队停止了呼喊,撤回去吃饭休息,同时吴军炮队中又出来一人,打着白旗小跑到城门近处,大吼道:“大周征东大将军有令,你们只有一柱香时间了,一柱香后,你们再不交出四大满州恶族,我军立即开炮攻城!记住,一柱香时间!”喊罢,那吴军士兵又飞快跑回了吴军队伍。
“拉哈将军,怎么办?”城楼上,哈勒哈齐低声向拉哈说道:“我军士气已经涣散,吴狗一旦开炮攻城,只怕螨城立破啊。”
拉哈板着脸不说话,只是紧张盘算思索,哈勒哈齐又低声说道:“还有,拉哈将军,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的队伍正在分裂,姓瓜尔佳的,还有姓叶赫那拉的军民百姓,都已经在悄悄抱团了,要是吴狗攻破城墙,只怕他们立即就放下武器投降啊。”
“哈将军也姓瓜尔佳,你说怎么办?”拉哈斜眼问道。
这次换哈勒哈齐不说话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或许,卢一峰狗贼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只要我们交出城里那四个姓的人,卢一峰狗贼真会放我们离开。”
“离开之后,你怎么向朝廷交代?”拉哈冷笑问道:“难道你忘了,咱们的主子万岁爷是姓什么?”
哈勒哈齐不敢说话了,彻底把嘴巴闭上,拉哈又叹口气,喃喃说道:“再守守看吧,内城这么坚固,吴狗没那么容易就攻破,实在守不住,就向朝阳门突围,能保住多少就保住多少。反正江宁城不是我手里丢的,只要能活着回去,主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拉哈的无心喃喃之语,一下子就提醒了哈勒哈齐,让哈勒哈齐心中狂跳,“等等,江宁城可是在老子和阿席煦手里丢的,现在阿席煦下落不明,老子就算突围成功逃出了江宁城,等回到了京城,主子还能饶得了我?反正老子是姓瓜尔佳,何不向卢一峰狗贼开城投降,保住身家性命,象伊坦布那么升官发财?”
“哈将军,时间快到了,下去躲避炮火吧。”见胖子军规定的时间将到,拉哈又叹息一声提醒哈勒哈齐,带头大步下楼,而哈勒哈齐心头更是狂跳,手按刀柄悄悄跟在拉哈背后,当走下城墙,拉哈和哈勒哈齐的亲兵一起过来尾随时,哈勒哈齐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一股勇气,一把拔出腰刀,双手挥动,往拉哈的后颈狠命一劈,拉哈背对哈勒哈齐避无可避,刚听得耳边风响,一颗脑袋就已经分家。
“保护我。”砍倒了拉哈,哈勒哈齐抢在惊慌失措的拉哈亲兵做出反应之前,大步冲回自己亲兵队伍中,又冲着不远处的队伍吼道:“瓜尔佳氏和叶赫那拉氏的弟兄,都过来保护我,我已经砍了拉哈了,过来和我一起开城投降,请大周军队入城!”
“保护我们的瓜尔佳将军!”正在悄悄商量如何投降的瓜尔佳和叶赫那拉两姓螨人军民二话不说,马上冲了上来护送哈勒哈齐下城开门,城上城下也顿时一片大乱,四个恶奴家族的成员绝望的嚎叫着冲向哈勒哈齐队伍,其他姓氏的螨人则各自为战,或是大喊开城投降,或是大喊诛杀叛贼,彻底为之大乱。
城上如此大乱,自然不可能逃过吴军将士的眼睛,惟独比较奇怪的,也就是卢胖子的诡计为什么会如此神速生效了——包括卢胖子自己都大吃一惊。不过也李国栋和韩大任也不迟疑,马上就下令开炮轰城,更进一步扩大螨城混乱,同时攻城队伍也全部做好冲锋准备。而在隆隆炮火声中,紧闭了许久的螨城正门洪武门终于洞开,憋足了劲的吴军众将士齐发一声喊,潮水一般的冲了上去。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大周军爷,我是瓜尔佳姓的满州人,我投降!我投降!”
“大周军爷,我是叶赫那拉家的满州人,我们叶赫那拉家和爱新觉罗家是死对头,佟佳氏和钮钴禄氏那帮狗杂种往朝阳门跑了,快追啊!我给你们带路——!”
“军爷,这里有赫舍里家的狗杂种,快来杀啊——!”
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四月二十日,垂死挣扎的南京螨城在内乱中不战自破,让稳操胜券的吴军队伍以极小代价拿下这座螨城,彻底攻占南京全城。其后,吴军将士又在卢胖子命令下,也在城中螨人指引下,尽屠全城爱新觉罗、佟佳氏、钮钴禄氏和赫舍里氏四姓螨人!臭名昭著的胖子军四杀令,也随之传遍天下,震破天下螨人之胆,离间螨人各姓之心,也彻底动摇了螨清朝廷的统治基础。
同时,卢胖子这道四杀令,也给全天下的反清义军打开了一条思路,反清复明就要驱逐鞑虏,斩杀天下螨人,会让全天下的螨人团结在一起拼死抵抗,可如果不杀螨人,又无法达到反清复明、兴汉灭满的最终目的,取舍两难,自相矛盾。
既然取舍两难,自相矛盾,那为什么就能象卢胖子一样,对螨人也分而化之,杀一部分留一部分,既可以瓦解敌人斗志减少抵抗,又可以达到反清复明和驱逐鞑虏的目的?所以很快的,各路义军也很快效仿,颁布了自己的四杀令、五杀令或者七杀令。但不管是几杀令,被卢胖子列为四杀之列的螨清四大家族,也彻彻底底的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包括螨人之中,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