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不知不觉间,胖子军的这群疯子竟然已经冲破了超过十个清军营队阵地,笔直向着自己的石灰山旗阵杀来。赉塔顿时面如土色,“难道吴狗是擒贼先擒王,准备来砍我的人头?”
“打旗号!让周围的军队过来保护我们!”副都统沙纳哈那绝望嚎叫起来,“快,快!快打旗号求援!”
“吴狗的目标不是我们旗阵!”已经哑火了许久的姚启圣大吼起来,“吴狗是在沿着官道前进,肯定是想冲到我军背后,切断我们的官道退路!逼我们向小路撤退,然后吴狗就有的是机会扩大战果了!应该保护官道,尽量多带一些将士回去!”
“放屁!”沙纳哈那一声大吼,转向旁边的旗号手吼道:“楞着干什么?打旗号,保护旗阵!耽误了军情,吴狗冲上来,老子第一个砍了你!”
“扎!”见赉塔没有反对,清军旗号手赶紧答应,飞快打出求援旗号,要求周围清军队伍全都过来保护旗阵。看到指挥部求援,周边的清军基层将领都不敢怠慢,赶紧率军冲向石灰山山下救援,即将面临胖子军冲击的清军将领更是如蒙大赦,大喊着救援大将军的口号,领着胆战心惊的士兵撒腿就跑,冲向重兵云集的石灰山寻求保护,安家荣和胡同春面前阻力大减之下冲得更是疯狂快速,很快就沿着官道越过重兵云集的石灰山,杀向了清军大阵背后。
“糟了!吴狗的目的真是切断我们退路!”看到胖子军越过石灰山阵地,直接杀向自军阵后,沙纳哈那再次惨叫出声——浙江清军的背后可是多山多林的天目山脉,一旦相对平坦宽阔的官道被胖子军***,浙江清军可就只能向小道逃命了,到时候不仅撤退困难容易遭到胖子军追杀,随军携带的辎重也非得全部丢光!
“熙止,被你说中了,接下来怎么办?”赉塔终于想起了姚启圣这个自己钦点的随军参谋的存在。
“现在才想起我来?”姚启圣苦笑,无可奈何的答道:“大将军,奴才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吴狗的火器这么厉害,正面出击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野战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除了多保全一些军队退回湖州长兴守城,奴才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现在就下令收兵撤退?”赉塔有些犹豫,现在胖子军主力可是在近在咫尺处虎视耽耽,现在下令撤退掉头让出屁股去给卢胖子踢,伤亡绝对小不到那里。
“大周——!”新的呐喊声响起,胖子军左翼的韩元任队伍也已经发起了进攻,目标是清军右翼的希福步兵。看到这情景,姚启圣忍无可忍的大吼起来,“大将军,不能犹豫了!吴狗现在攻击我们右翼,目的是缠住希福将军的步兵队伍,让希福将军腾不出手撤退或者掩护我们中军!一旦让吴狗得手,再想撤退,我们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鸣金,全军撤退!”赉塔终于下定决心,又一指沙纳哈那,喝道:“沙纳哈那,你率军殿后!”
收兵铜锣敲响,早就已经意志崩溃的清军各支队伍开始潮水一般的退却,争先恐后的掉头冲向来路。看到这景象,胖子军更是欢声如雷,卢胖子也是微笑起来,笑道:“赉塔小儿还算聪明,拼着伤亡过半及时撤退,多少还能带满狗逃回去,要是再晚半个时辰,老子绝对把他砍得渣都不剩。”
“大将军,别夸敌人了,该总攻了吧?!”早已迫不及待跳上战马的王绪大吼问道。
“那是当然。”卢胖子笑了笑,一挥手,淡淡说道:“擂总攻鼓,我亲自押阵,你们都上去,杀得越多越好。”
命令全军总攻的两百多门牛皮大鼓敲响,早就心痒难熬的吴军各支队伍中顿时爆发出如雷的喊杀声音与欢呼声音,争先恐后的杀向潮水一般退却的清军败兵,犹如一道道白色的洪流,奔腾着冲向已经毫无斗志的清军队伍。紧张了一个下午的卢胖子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敲起二郎腿得意摇晃起来——胜局已定,武力值几乎等于零的卢胖子自然没兴趣去亲自率军追杀。
“天就要黑了。”看看逐渐落山的太阳,卢胖子又大吼起来,“二郎,让辅助军队准备火把,给前方送上去,打着火把追杀,一定要多杀满狗,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战果!对了,传令允许满狗投降,我们很需要带路党。”
接下来的战斗,胖子军攻势完全已经只能用摧枯拉朽所能形容了,清军士兵漫山遍野的到处逃命,哭着喊着爬上山峰,钻进密林,将领无力约束也只能放弃约束,脱***上的盔甲换上死亡士兵的血衣,汇入大队向南逃命。已经成功抢占官道狭窄处胖子军胡同春和安家荣两支队伍全力阻击,杀得个个都变成血人,砍得刀斧都缺了口,可还是挡不住清军士兵将领抱着脑袋从他们身边哭喊冲过,更多的清军士兵则钻进了更为狭窄的山区小道,人马争驰,互相践踏,落涧落溪死者无数。而胖子军大队则是打着火把全力追杀,一边招降一边,紧咬着清军大队的尾巴不放,拼命扩大战果。
大清康麻子十三年十月十七日,大清平南大将军赉塔部,与吴逆贼军卢一峰部会战于宜兴县南,是役,我大清军队背山列阵,万众一心奋勇拼杀,击退贼将卢一峰进攻多次,阵斩贼军士卒首级无数!但终因敌众我寡,不幸落败,沙纳哈那与雅塔里二位都统为国捐躯,牺牲将士无可计数,然而在付出两万大清将士生命为代价并有力重创贼军之后,大清平南大将军赉塔仍然率领余部胜利转进至湖州长兴,继续有力抗击吴逆贼军的更进一步难犯。——以上记载,部分节抄于大清平南大将军赉塔的报捷奏疏。
胖子军的追击战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天明,直到赉塔率领的清军大队逃入长兴县城苟延残喘后,筋疲力尽的胖子军将士才收兵返回,唱着嘹亮军歌返回夹浦镇,与率领后军赶至此地的卢胖子会合,而天目山脉中的零星战斗还在持续,韩元任也还在带着胖子军步兵在山脉中四处搜杀逮捕落单清军。
当胖子军众将欢天喜地的进到卢胖子大帐报捷时,却见卢胖子正在帐中亲自审问一个清军螨人战俘,旁边还有清奸伊坦布充当临时翻译,和那身上带伤的战俘叽里呱啦的说着难听满语,也不知道在问答些什么。
“各位,辛苦了。”见众将进来,卢胖子挥手笑道:“都先坐下来喝口水,宴席也准备好了,等我审完了这个战俘,马上就摆宴席给你们庆功。”
“大将军,这个战俘是谁,很重要吗?”王绪一边喝着水,一边好奇的问道。
“满狗平南将军赉塔的亲兵,逃命的时候被其他满狗踩断了一条腿,运气好没被踩死。”卢胖子顺口答道:“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所以想问问他。”
“卢兄弟这么神机妙算,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好奇?”胡同春拍马屁道。
“满狗声东击西偷袭我们宜兴城这件事。”卢胖子答道:“从我掌握的情报来看,赉塔这条满狗虽然也算有点能力,但强项只是战场上的临战指挥,在战术方面却比较保守,很少冒险偷袭。这次满狗放出风声假意去救松江嘉兴,实际上却来偷袭宜兴,这一点明显不是他之前的用兵风格,差点让我们吃了大亏,所以我想了解一下究竟是谁制定的这个战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还是大将军细心,确实如此。”胖子军众将赶紧拍马屁。这时,伊坦布也已经结束了与那战俘清兵的对答,转向卢胖子,用汉语点头哈腰的说道:“大将军,末将已经问清楚了,这次赉塔老儿声东击西来偷袭宜兴,是一个姓姚的汉奸给赉塔出的馊主意。还有赉塔好象还欣赏那个姓姚的汉奸,这次还把他带来的宜兴战场,让他参谋军机。”
“姚什么?名字他知道吗?”卢胖子向那战俘一努嘴。伊坦布赶紧又回头去问,得到答案后,伊坦布忙又说道:“大将军,这个战俘不太懂汉话,只知道那个汉奸姓姚,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不过他记得那个战俘的官职,是浙江温处道佥事。”
“知道官职和姓氏就行。”卢胖子满意点头,吩咐道:“伊坦布,你带这个战俘下去敷药治伤吧,赏给他点酒菜,他如果想走就放了他,如果不愿走就编进你的队伍。”
伊坦布答应,赶紧让那战俘向卢胖子道了谢,又领人把那战俘抬出了大帐。卢胖子这才又向肖二郎吩咐道:“二郎,让伙夫把酒菜送进来,还有,派人去满狗战俘里打听,那个姓姚的温处道佥事,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肖二郎答应,飞快将两道命令传达,不一刻,先是酒菜送进了大帐,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卢胖子和王绪等人客套了两句,马上就一起据案大嚼起来,正狼吞虎咽间,肖二郎又回到了大帐,向卢胖子拱手说道:“少爷,我派人已经问过抓到的满狗战俘了,他们交代,那个姓姚的汉奸,应该是叫做姚启圣。”
“姚启圣?!”卢胖子手里的筷子落地,肥脸上也流露出了紧张神色——康麻子的全面反攻随时可能到来,这时候自军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姚启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将军,你怎么了?”王绪等胖子军将领都是大吃一惊。
“没……,没什么。”卢胖子挥了挥手,稍一思索,马上转向旁边的王少伯喝道:“少伯,马上替我写一封,我决定封他为大周浙江布政使,赏他纹银五千两,并已经派信使禀奏王爷,为他请功请赏。让他继续潜伏在赉塔身边,随时等待新的命令。”
“明白。”王少伯飞快答应,又问道:“东家,那我们怎么让这封信落到赉塔手里?”
“先写好再说,怎么送到赉塔手里,让我再想办法。”卢胖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