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回去,我不想被他打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还要替母亲报仇呢。
李蘅远擦干眼泪插了一嘴:“那你最后是怎么逃脱的?他再后来没有找你算账了?“
萧掩看着李蘅远的眼睛,缓缓伸出手要给她擦眼泪。
李蘅远摇摇头:“我自己来,你不要碰到伤口。”
说完掏出帕子,要擦拭的时候又想起萧掩爱干净,她道:“早上刚洗的,没用过,给你先用。”
说完替萧掩擦干了脸上的汗珠和眼泪,然后才擦自己的。
萧掩看着她笑,笑容温柔缱绻,带着揶揄。
李蘅远扁扁嘴:“我又不是你,我不嫌弃你脏。”
萧掩道:“我对你,也改了很多了。”
那倒是,这点李蘅远不得不承认。
她露出些许笑意。
又道:“我还没听完,后来你怎么逃脱的。”
萧掩眸子中又恢复了暖意,像是冬天过去,突然间春回大地,脸上都带着生机。
他道:“阿蘅,国公府有坏人,但是也有很好的人,大夫人就是其中一个,所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你取得联系,不光是要改变你的命运,包括阿续和大夫人,大夫人真的是个好人,且心思玲珑剔透。”
“是她知道了我的事,给国公写了信,让国公管制父亲。”
“她又对我说,王氏可恨,可可恨不过父亲,可恨不过这个世道。”
李蘅远蹙眉,大伯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掩笑道:“当时我也不解,大夫人特意来到广陵院,跟我谈了半个时辰,当然也带着阿续,王氏其实也是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她是在叔父家里长大的,也受尽了白眼,给父亲做外室,应该也是迫不得已吧,当然,我们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大夫人说了,父亲有些许资本,又愿意照顾王氏,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尤其是她本来就寄人篱下。”
又长叹一声:“大夫人说,每个人都想摆脱原有的苦难命运,我们不能责怪那个人,因为人都有进取心,都想过好的日子,没人不喜欢财富,我们祖上的第一桶金,不知道有多肮脏呢。”
“我们要怪的,只能是那些手中有权利有金钱的人,这些人在制定规则,这些人本来可以慈悲的帮助苦难的人,但是他们不,他们一定要用手中的权利和金钱来换取什么,所以错的是父亲,要怪的是这个世道,这个世道,不太公平。”
李蘅远内心好似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让她脑中精光一闪,所以萧掩一定要谋反,他恨这个世道。
她想了想道:“那你现在都想通了?”
萧掩道:“后来我便想通了,他是我父亲,我不能杀他为母亲报仇,那我就是大逆不道,王氏又不是罪魁祸首,我也不应该拿一个弱女子撒气,而且父亲也救过母亲不是吗?如果真的要怪,好像还要追溯到外公,太外祖父……”
他摇着头:“追溯不了那么远了,原来人都是命,我母亲命不好,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