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一回来,拿着香帕又开始拭泪,呜咽道:“二姐过来说奶奶又病了,头痛身痛,发热憎寒,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她又只相信你,说要让你看,可你却左等右等见不找人,所以我这才着急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回来了,那我们就赶紧过去看看奶奶吧。”
“可是你还没有吃饭了吧?”庞雨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相公的。
杜文浩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劝慰道:“好了,一顿不吃饿不死,先去看了奶奶再说。”
庞雨婷一旁端坐着,小两口说话自己不好插嘴,见他们准备出门了,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要不去我家吃吧,文浩先给奶奶看病,我要厨房给文浩准备晚饭。”
杜文浩拱手道谢:“有劳二姐了。”
出了门,杜文浩见庞雨琴仿佛有话要给自己说,但总是欲言又止,精神也很恍惚的样子。
上了车,庞雨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庞雨婷和自己说话喊了几声都没有听见,杜文浩这才说道:“琴儿,你有心事?”
庞雨琴有些惊慌地看了看杜文浩,连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啊。我……我能有什么心事。”
杜文浩以为她是在意自己和林青黛一起出去这么晚才回来,但是庞雨婷在一旁坐着也不好解释,只好宽慰道:“好了,奶奶没事的。”
谁想庞雨琴听了这话,反倒低声抽泣起来。
“琴儿,你就别哭了,奶奶没事的。”庞雨婷也一旁劝慰道。
杜文浩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声问:“琴儿,到底怎么了?看你神色有些不对。”
庞雨琴抽抽噎噎终于说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奶奶也不会病成这样……”
杜文浩奇道:“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奶奶病了,找你你又进宫了,奶奶又信不过妙手和憨头他们两个,我就不知深浅地自作主张去给奶奶看病了,还开方下了药,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庞雨琴边哭边说。
杜文浩忙道:“你什么时候回去给奶奶看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庞雨琴这才抬起头来,抽抽噎噎却说不出个完整话。杜文浩心疼地将庞雨琴搂在自己怀里,也不管庞雨婷在对面看着是不是碍眼了,这位妻姐还待字闺中没有嫁人呢。
又安慰了片刻,庞雨琴这才泣声道:“就前几日,那几日相公忙着给宫里的林娘娘和宁公公看病,我等不及就独自回家了。给奶奶看了病,见她头痛身痛,发热憎寒,心想肯定是伤寒表征。我就想着用发汗的药物把奶奶体内的热散出去,谁想奶奶吃了几剂非但无效,而且这几天开始日不思食,厥不能言,眼不能开,今天二姐过来说,连气息都很微弱了……,相公这可怎么是好,若是我将奶奶给……,那我就无颜苟活于世了……呜呜呜”
“什么话,不许乱说,奶奶之前什么症状?”
“嗯……,恶寒重,有轻微的发烧,头痛身痛,我看了身体却不发汗,面色苍白,说话也没有什么精神。”
杜文浩听了之后,大概已经是怎么回事了。
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了庞雨琴娘家。
庞母躺在床上昏昏然已经不认人了。一家人围坐庞母床边,杜文浩简单跟岳丈庞景辉等人见礼之后,便开始诊病。
诊脉望舌之后,印证了心中的判断,提笔下方,递给庞雨琴赶紧找方抓药,给庞母煎服。
庞雨琴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啊了一声,只见处方上面只有一味药——人参五钱!
庞雨琴惶恐地望着杜文浩道:“夫君,这……,奶奶病得很重,但用这一味药,能行吗?”
杜文浩微笑:“行不行,试试就知道。”
庞雨琴的父亲庞景辉捋着胡须道:“文浩用药,一向别出心裁,却屡建奇功,上次给你姨娘治病就是这样,赶紧的,准备人参给奶奶煎服!”
庞景辉家人参当然有,不需要去药铺买了,片刻,人参汤煎好送来,庞雨琴亲自给奶奶喂服。
然后,一家人围坐在庞母床前,昏暗的灯光下,老人双目紧闭,嘴唇无色,脸色苍白。庞雨琴依偎着丈夫坐着,见丈夫胸有成竹的样子,想问便也不问了。
片刻,庞母轻声呻吟了一声,慢慢张开了眼。
“奶奶醒了!”庞雨琴又惊又喜,抓住庞母的手,喜极而泣。
庞母慢慢转过头瞧了瞧他们,脸上浮现喜色:“是琴儿啊,还有文浩啊,你们来了就好……,奶奶没事的……”
庞雨琴的母亲刘氏流着泪,帮庞母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奶奶当然没事,文浩来了,病魔早就吓跑了。”
屋里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