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苏轼看了看摆了一院子的粮食,他知道杜文浩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这样做必有用意,也不多说。
晚饭的时候,又有一些州府的商人相继送来了绸缎、布匹、和一些新鲜的蔬菜,杜文浩一一照单全收。
王朝云有些担心,便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苏轼。
“老爷,杜大人这是怎么啦,继续这样下去,老百姓该怎么想我们?”
苏轼让王朝云坐到自己身边,将她的一双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辛苦你了,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看你的手都粗糙了。”苏轼怜惜地说道。
窗外彩霞满天,院子里三个孩子在嬉戏打闹,不时从窗户外飘进饭菜的香味,王朝云将自己的头靠在苏轼的肩膀上,额头有意无意地蹭着苏轼的胡须,嘴里轻声说道:“我不辛苦,只要可以跟着老爷,什么苦我都不觉得是苦了。”
苏轼欣慰地握着王朝云的手,许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云帆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一路过来,我看在眼里,他敢说敢做,很有魄力,却从不贪财,从来不欺压百姓,没有一点架子,体系民情,自己也从来不占一点便宜,而且,据我所知,他靠医术和药方赚了不少钱,光皇上和太皇太后他们御赐的金银珠宝就不计其数,不会贪这点便宜的。他这样肯定有他的用意。”
王朝云:“我见到的也是和老爷一样,只是有些人,越有钱就越贪,您说他会不会……?”
苏轼笑了,看着王朝云说道:“他若是有心变坏,何必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者说,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到别处去住,这样不是很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王朝云努了努嘴,道:“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希望如老爷所说,他是另有打算吧。”
雅州城里传出一个闲言碎语,说是新来的勾管大人也是个唯利是图的贪官,说是家里为了收取富商送去的粮食,竟然在院子里修起了地下粮仓,甚至还有人说,杜文浩打着接济难民的幌子,自己大把捞钱,收受贿赂。
这一天清晨,庞雨琴心事重重地带着英子从集市上回来,只管想着心事,也没有注意前面,差点和王朝云撞上。
王朝云见庞雨琴阴沉着脸,看了看英子,英子也不敢说话,便道:“英子,你是不是惹你家夫人生气了?”
英子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夫人是在集市上听见有人说少爷的……”
“英子!”庞雨琴厉声呵斥道,英子不敢再言。
王朝云明白了,示意英子提着买来的菜先回去,然后拉着庞雨琴的手,亲切地说道:“走,昨天我和巧儿去河边洗菜的时候,发现有一种在水边长得东西十分好吃,香甜可口,昨天我们挖了一些回去给大姐还有老爷吃,他们都说好吃,我们今天也去。”说着,牵着庞雨琴的手就走。
庞雨琴:“云姐,我今天不想去,我不太舒服,想回去睡一会儿。”
王朝云自然知道庞雨琴是心里不高兴,便道:“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走吧,大姐和青黛在后院晒昨天采回来的草药,没有时间,你也知道菲儿和怜儿一起的,再者她们两个和我也没有话说,还是你陪着我去,我想着馋虫都给逗出来了,等不及了,赶紧走。”
庞雨琴轻叹一声,只好任由王朝云拉着朝上游走去。
走到河边,庞雨琴坐在一块青石上,脱下绣花鞋,将双脚放在水里,王朝云坐在她身边,和她一样,将脚放进了水里,突然王朝云尖叫一声,庞雨琴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连忙问道:“云姐,你怎么啦?”
王朝云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就这么坐着,不知道身边还有一个人了呢。”
庞雨琴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轻轻地推了一掌王朝云,嗔怪道:“云姐,你好坏,我还以为你被水蛇咬了呢。”
王朝云咯咯咯咯地笑着,道:“好了,知道笑就好,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别人看不见,听不见,自然可以天马行空任意相象,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什么是谣言,一个瘸子被一百个人一传,变成了健步如飞的人,就是谣言,他是你的夫君,你首当应该给予他信任。”
庞雨琴看着自己白皙的双脚在水草间,让漂浮的水草骚得痒酥酥的,她轻叹一声:“当初皇上让他来,其实我爹就有担心,说他做个太医挺好,为官就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得得心应手,他骨子里少一些官场的人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