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箭头在阳光下泛起寒光。显然是等着这些徐乐的人马继续进攻,并没有反击的打算。徐乐眉头皱起:这可不像突厥人的作风。他们向来以攻代守,今日如此布置,显然是特意针对自己。突厥人不善于冲杀,如果野战争锋山路狭窄,玄甲骑的优势能发挥到
最大。青狼骑兵力虽众也施展不开,自相践踏指挥不灵,反倒是容易被轻松突破。如今这等布阵之法,让突厥人这方面的劣势得到弥补。自己这边却要一道一道防线冲过去,敌人则可以依托地形层层防守,还可以吸纳前线溃兵,以至于越是靠后的防线
兵力越多越难以攻破。这还仅仅是山道而已,真正的考验是那七处军寨,那才是硬骨头!从这里到军寨,不知要冲过几道防线。玄甲骑纵然能杀善战,像这样一路冲到军寨之下也必然损失惨重筋疲力竭,又如何能够攻破坚固寨墙?执必思力这是打定主意要跟
自己以人命换人命,宁可把上千青狼骑老本赔上,也要拼光自己这支精锐!
李世民也看出执必思力的布置,快步来到徐乐身边低声嘀咕:“乐郎君,突厥人分明用的是疲兵计,不可上当。”徐乐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用计又如何?王仁恭、刘武周谁不是诡计多端,不照样被我杀到面前。我倒要看看,执必思力这点小心机又能奈我何!玄甲骑,
整队!”
山顶军寨之上。斥候单膝跪倒在执必思力面前,执必思力面带冷笑:“李世民?真没想到,晋阳李家的二郎居然和徐乐搅在了一起?”其身边几名军将摩拳擦掌很是兴奋:“少王,我等点起儿郎杀下去吧!那些汉人除去老弱妇孺,男丁没有多少。便是踩也踩死了他们!只要捉住李世民,咱们这次就发了大
财。听说晋阳是隋朝皇帝的行宫,不知藏了多少金银财宝……”
他们正待说下去,执必思力冰冷的眼神却已经扫视过来,把众人吓得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开口。执必思力道:“怎么?一个李世民就让你们忘了军令?”
“末将不敢!”众军将叉手行礼,连连告罪。
执必思力哼了一声:“慢说是李世民,就是杨广现在山下,也不许你们动一步。一切按军令行事!阿塔!”一声令下,那位射雕手如同影子般出现在执必思力身旁。执必思力看了他一眼:“我这里用不上你,去狩猎吧。不管李世民还是徐乐,杀谁都可以。我不想要晋阳宫的财物
,只想要徐乐的脑袋!”“遵令!”阿塔叉手行礼,随后便向山下走去。这些军将看着阿塔背影心里焦急,想要阻挠却又没人有这个胆子,只能在心里嘀咕:阿塔这厮千万别真的把李世民射杀了,
那可是一大笔钱财!阿塔立于军寨望楼之上时,已经可以看到玄甲骑的认旗。军寨前六道防线已经尽数为徐乐及玄甲将兵所破,百多名突厥溃兵聚于军寨门外大声呼唤着:“开门!快开门!汉
人快杀过来了!”守寨军将面色如铁,大手向下用力一挥,望楼、寨墙之上的弓箭手松动弓弦箭如雨发,箭矢如泼水般射出,所射击的目标并非自山下一路攻来的玄甲骑,而是寨前聒噪的
袍泽手足。青狼骑身上自然不会缺少狼性,玄甲骑一路攻破突厥兵马防线势如破竹,此时若是开寨门放这些溃兵进来,说不定玄甲骑会尾随而入,把军寨顺手拿下。放人自然是不能,但是也不能放任这些人在寨外大呼小叫惑乱军心。既不能放也不能留,就只能杀了了事。正如狼群于饥饿之时,就会吃掉老弱病残的同类一样。青狼骑也不会对自己的
袍泽手下留情。
军将大喝道:“少王有令,青狼骑有死无退!杀回去!否则就死在这里!”
阿塔并不在意这里的厮杀,也不在意那些青狼骑死活。他只关心自己的猎物。手中可射大雕的强弓已经拉开,阿塔的视线也落在了目标身上。在南商关下,他曾与李世民有一面之缘,识得这位汉家贵人的面目。于猎手而言,一个好记性乃是起码的
能耐。此时居高临下,一眼便看到李世民所在。
他压根就没考虑过李世民的身份或是能带来多少好处,只知少王要他的命。前者射杀乐郎君失利,只射死了罗敦,今天不能再错过这位李二郎!
弓拉满,箭在弦,阿塔屏息凝神,手中硬弓随着李世民身形而动,猛然间撒手、松弦!箭如闪电,直奔李世民咽喉而去!血光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