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自己所求和这些军将没什么不同,只是走的路不一样。是以,这一番冲突也是在所难免。这些军将都是河东六府鹰扬卫中土著,侯君集也不好得罪太过,但是脸上依旧阴沉如水:“出征之时长史有言在先,临阵处置由某一言而决。难道某说得不是军令?战场之
事瞬息万变,若是事事都要请主将下令,还打得什么仗?”
另一名军将道:“那可是执必家的青狼骑!若是平白惹上这个仇家,坏了国公的大事,咱们都得人头落地!”“青狼骑又算什么?只要能救回二郎性命,哪怕是阿史那的金狼旗在此,我也一样拔了他!”侯君集说到这里声音陡然一提,运起丹田气把这句话吼出来。哪怕李嫣听不到
,日后有人能把这话传到她口中,也足以获得佳人好感。随后他又对众人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摸到突厥人的鼻子底下,指望他们不曾发觉,纯粹是白日做梦!就算现在收兵,突厥人也未必会放过咱们。还不如与他们厮杀一番,
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晋阳兵马的厉害!”几个军将默然无语。他们也知道,侯君集的话不无道理。兵马已经到了这里,若是突厥派出斥候,怕是早已经发现自己这支人马。多半是与强敌厮杀正紧,是以分不出手
脚来对付自己。侯君集又道:“如今突厥分身无术,我们如果趁机进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必然可以大获全胜。大家都是武人,难道放着现成的战功不要?放着大好的人头不砍?这等
事我做不出!再说万一眼下和突厥人交战的就是二郎,见死不救的罪名,我们一样承担不起!”
终归都是武夫,听到战功二字,也确实动心。何况长孙音就在后阵,如果二郎真有个好歹,那位长孙家千金追究起来,裴寂不会有妨碍,自己这帮人的脑袋难免危险。
有人咽了口唾沫,“若是……惹出祸事来?”
侯君集一挺胸膛:“自有某家承担!想要立功的,便随我走这一遭!胆小的也不必请令,径自带兵回去就是。只不过将来千万不要后悔!”说到这里侯君集拔出直刀,大喝一声:“想要立功的随我来!”一马当先向前抢出,其余军将互相看着,沉吟片刻终于齐刷刷拔出刀来,一语不发随着侯君集向前方军寨走
去。大队人马再次动起来,手持弓弩的射士迅速超过自家主将冲在最前,随后的兵士则扛着云梯,系着钩索紧随在后。到底是朝廷经制之师,又将大业天子积存武备尽数夺取,论起身家来确实不是徐家闾的人马所能比。行军之时这些攻城器械都带在身边,不像玄甲骑一般要靠血肉之躯去
硬撼军寨。恶虎口七寨之中,执必思力所处军寨为山峰最高处,可以俯瞰两侧,另有两寨防范马邑,其余四寨皆建于面向晋阳一侧的山路险要,以防晋阳兵马潜越。按照王仁恭估算
,凭借地势加上军寨坚固,在此只需驻扎千把人马,抵挡晋阳几万精兵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这些河东军将之所以怯战,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凭借自己这点人马就算是铁心攻寨,又能否打得下来?
可是直到众人进入弓箭射程之内,头顶也不曾有箭簇落下。再看寨墙上连人都不见一个,心里都有些嘀咕。
一名军将拉住侯君集胳膊小声道:“侯将军,这里会不会有诈?”
侯君集把眼一瞪:“眼下说这些还有何用?管他有什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们都等在这,我第一个上去,有什么埋伏尽管冲我来!”说话间侯君集用力甩开这名军将的手,朝着寨墙之下飞奔而去,片刻之后已经来到寨墙之下,解下腰间爬城飞钩朝着寨墙上方用力一甩,铁钩紧紧抓住墙头。侯君集用力
拽动两下,随后身形如猿猴一般,向着寨墙顶端飞速攀爬。身为将门子弟,又是自幼当作斗将栽培,自然少不了几样绝技护身。但若是寨中当真藏有伏兵,侯君集孤身一人本领再强也难免一死。所有军将以及河东兵马全都停住脚步屏息凝神,紧盯着侯君集不放。若是主将被杀,这些人是进是退便还得再斟酌一番。如果突厥人防卫当真松懈至此,身为军汉也不会放着到嘴的肉不吃,不管将来后果如何,眼下且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