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算在李
家头上。这两件事其实给李家惹来的麻烦都不小,抛开王家的势力不谈,光是执必部青狼骑的威胁,已经让李渊感觉如芒刺在背。面前有中原诸侯逐鹿争鼎,背后有数十万突厥铁
骑虎视眈眈,不知几时就可能入关袭击自家根基,这种感觉又怎么会舒坦?作为惹出这等大祸的罪魁,李世民又怎能不惹来物议?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朝中也有不少人私下里向李渊谏言,抛出弃子释放执必思力,结好突厥以免后患。李渊对于这些谏言全都不予采纳,还狠狠申饬了几个人。他并非不
知这些人也是一片好心,可是自己这样做必然会伤到李世民的颜面,也会令他心里难过。自己身为父亲,理应为子女遮风挡雨,纵然恶了突厥惹来大敌也在所不惜!可是自己对子女如此,子女又是如何回报?自己身为九五至尊,天下人生杀予夺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自己不曾如杨广一般滥用民力,也不曾苛待文武,就是纳一女子为妃
,二郎就跑到自己面前吵闹,这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李渊倒不是说非纳杨思不可,也不至于为了个女子宁愿父子反目。但是李世民这种行为以及行为背后的心思,却犯了李渊的忌讳,让他的火气一下子到了极处。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不顾一切也要阻拦圣旨,目的还是为了维护徐乐。毕竟人是徐乐从江都带到长安的,两人之间是否有私情谁也说不好。固然武人没有那么多在意,
可是徐乐这边面子上是否下得来,就是另一回事。
若是自己事先与徐乐商议一番,彼此之间达成共识,再行下旨宣召,不管二郎是否有气,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寻自己吵闹,更不会跪在殿外撒泼。
徐乐徐乐,说到底这逆子心中只有好友并无父兄!也不光是他,还有九娘也是一般。自己也曾年少荒唐结交游侠,可是从不曾像二郎这般糊涂!再说都是自己的子女,大郎那边甚至不用特意提点,只是见微知著就知应当如何立身处世。二郎平素号称聪慧
,可是为何就是听不懂自己的意思?杨广前车之鉴就放在那里,二郎还是不知改过,任由武人操纵,好端端一个贵人成了武夫得傀儡。就像他这般行事,日后又怎能做得大事?再说他为何就看不出,自己这
道圣旨背后所藏得苦心,以及这番谋划关系的大局?以往他跪一跪闹一闹,便是何等过分的要求,自己也都应允了他。可是这一遭,哪怕他真的长跪不起,自己也顾不得那许多,必要把杨思纳入宫中。这不是为了一女子,
而是为了帝王尊严!为了李家的大业!也是要让世人明白,这个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
圣旨是早已写好的,这种圣旨不需要太过繁杂的手续,也不需要寻大臣宣召。李渊抬眼看去,随便点手唤过一个战战兢兢的内侍:“前往徐骠骑府中宣旨,不得有误!”
那名内侍明显是硬着头皮接过圣旨,轻飘飘的旨意在这名内侍手中,似乎有千钧分量,让他走路都拖拖拉拉如同趟着镣铐。李渊并不在意这名内侍的死活,他在意的是李世民的反应。这名内侍手中拿的是自己手书圣旨,便是天子威严。如果二郎真的敢阻挠内侍传旨,那就是不把自己这个父亲
放在眼里。哪怕他有再多功劳,自己也必要予以严惩以儆效尤!殿内重又变得寂静,乃至于李渊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似乎可以听到那些内侍如同破鼓乱捶一般的心跳声。看来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在等待,等待李世民的选择,也等待
着这道圣旨的最终结果。李渊自己的心也不似平时一般冷静,说不上是期待还是畏惧。这等心情几乎可以与他在晋阳起兵正式造反的时候相提并论。事关自己父子日后如何相处,身直关系到李家
能否还能如以往一样父子同心,饶是李渊胸藏丘壑,这当口也无法做到镇定自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渊的心也陡然提到了喉咙。从时辰判断,就知道不可能是成功宣旨返回。难道那畜生真的敢阻挠圣旨?不容李渊继续思忖,那名内侍已经狼狈地跑进殿中,随后向李渊禀告:骠骑大将军徐乐披挂持槊,立马于玄武门外,声言今日何人出宫传旨,他便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