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瘟神心思。只要徐乐带兵离开,自己就把潼关卡死,断绝徐乐返回长安的希望。粮草甲杖自然不会拨发,就连求援书信也不会让他送到长安。这八百人不管胜负死伤,注定成为离群孤雁,属于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就是为李家战斗直到全军覆没为止。哪怕他们没死光也没关系,反正关口在自己
手里,只要自家不点头,他们就没法回长安。日后玄甲骑自然还会重建,不过重新编练的玄甲骑没了这些刺头,也就不再是二郎的私兵,而是属于李家直领的精锐。到那个时候再把这支人马纳入麾下,也不过就是指
顾间事。固然这个结果是早就想要达到的,不过若不是徐乐主动拔营出兵,自己想要送走这瘟神也不容易。结合他以往的表现以及关键时刻拉得下脸敢于胡搅蛮缠的惫懒特点,自己怕是要狠出一笔血才能把他送走。现在不花钱粮,就把他赶出了潼关,也算得上一桩幸事。比起这个结果,自己在徐乐这里受的些许委屈,确实也就算不上什么,李建
成脸上的怒气总算消减大半。
不过他还是有所顾虑:“话虽如此,他这次无令出兵,总归是违了孤的节度。若是不加以追究,日后又如何统帅三军?其他人有样学样,这兵马还怎么带?”“谁说徐乐是无令出兵?”刘文静一脸诧异,仿佛李建成的说法确实荒唐,让他摸不清头绪:“明明是千岁下密令,让徐乐间道而行,出奇兵以接应洛阳。不管是昨晚徐乐带
兵斩杀瓦岗甲骑,还是今晨移营,都是奉命行事,谁又敢说个不字?”
“这……行得通?”
刘文静微微一笑:“如今军中以千岁为尊,千岁说什么,他们便只能符合,绝不会有人出面拆台,坏了千岁的好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李建成视线看向帐外。
刘文静面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狠厉之色:“区区一小卒,草芥般的人物,他是否在世,又有谁会在意?臣子手下有几个手脚利落的家将,这事就让他们……”
李建成抬起手打断了刘文静:“孤身边自有做事之人,不用肇仁费心。再者说来此人并无罪过,不能就这么死掉。”
“自古慈不领兵……”
“孤知道。是以孤会问清楚他的出身所在,厚待其家人。”
刘文静这才拱了拱手:“大唐有千岁这等仁厚之主,乃是苍生之福。至于徐乐之事,臣还有一计献上。”见李建成来了精神,刘文静才继续说道:“千岁这就修书一封,命心腹送去洛阳。命王世充不得对徐乐过分亲厚,更不准为玄甲骑提供军粮辎重,否则我大唐便撤军,放他
与瓦岗厮杀。”“肇仁此计大善,孤这就写信。”说话间李建成已经来到自己寝帐案几之前,提笔便要书写。脑海中浮现出徐乐等人粮草断绝忍饥挨饿,被迫与瓦岗军厮杀直到全军覆没的情景。盘算时间,眼下徐乐一行人应该还没到洛阳,只怕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人不曾到,自己已经为他们织好了落网张网以待。想要飞出自己的掌控,又那是那般易事
!徐乐,等你到了洛阳,就知道死字怎么写!阳光明媚光芒万丈,玄甲骑的人马,便是沐浴在这等阳光之下,开始了疾速行军。正常情况下骑兵为了顾虑马力防范掉膘,在行军过程中不能全程乘骑。可是眼下为了尽
快抵达,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八百人全在马上纵马疾驰,向着洛阳的方向前进。由于为了保证大军行动以及战马临阵时状态,这支骑兵拥有马匹接近两千,保证每人都可以轮换。寂静的山道上,如此规模的马队驰骋,声势已然十分可观。小六虽然已
经经过几次大战阵,终归还是稚气未脱,在这等环境感染下只觉得心潮澎湃,整个人的都格外兴奋。忍不住问道:“乐郎君,洛阳是何等模样?”
“我也不曾见过,不过听阿爷讲过,是个好地方。”
“城大不大?”
“大。”
“城中景色呢?”
“不逊长安。”
小六听得越发来神,只是随即又摇摇头:“再怎么好的城池,打了这么久的仗,怕是也不成样子了。”“是啊,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再这么打下去,不能让这些人为了自己的野心,把我汉家山河打得残破不堪,让五胡之乱重演。咱们去洛阳就是为了结束战事,给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