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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上来了?
这鼓号代表主帅亲临全军准备,所有兵将此时不论是否当值,都要做好厮杀准备。
该披挂披挂,该准备战马准备战马。
从此时开始直到休兵梆点敲响之前,全军都要保持这种临阵状态。
这种鼓点只有在主帅出现后才能打,否则便要斩首号令。
侯君集心头一喜,回头望去,便看到一身披挂的李世民正顺着木梯走上寨墙。
自从夏县兵败之后,侯君集也始终没见过李世民,也不知道他的情形如何。
如今看去,只见李世民面色虽然苍白但是两眼有光步履沉稳有力,一看就知道并没有什么大碍,一颗心总算落地。
外敌当面,自家人的嫌隙自然要先放下。
不管自己支持的是谁,也不管对于李世民看法如何,都先打退了突厥人再说。
“大帅!”
“大敌当前不必多礼。
情形如何?”
“情形不太妙,突厥人要用生口填壕。
依末将之见,现在让玄甲骑出战还来得及!就对着金狼旗冲,攻敌必救,肯定能杀突厥人一个落花流水。”
侯君集身旁那几个军将,也都大瞪着两眼看着李世民,期待他快点下令让玄甲骑出去冲锋。
平日里这些大爷高人一头,一样是当兵,他们的粮饷都比普通兵士丰厚。
要说心里没气纯粹是鬼话。
既然多吃多占高高在上,那玩命的时候自然是第一个上。
不管冲锋能不能真的一战成功,至少也得让他们去打去卖命才对。
李世民并没有急着下命令,而是来到侯君集身旁,朝突厥军阵观看。
侯君集在旁道:“今日这事有蹊跷,似乎突厥人一开始没想这么打,不知道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破绽给咱们。
若是等他们布好了阵,只怕这仗就不好打了。
将士们腹内无食体力不济,久战只怕难以支撑。”
“玄甲骑不能动!”
李世民看了良久,才说出这六个字。
这句话一说,几个军将全都觉得泄气。
若不是平日里李世民待自己这些人恩厚,怕是也要夹枪带棒骂几句不可。
不过李世民不等侯君集劝谏就继续说道:“执必家那位阿贤设是什么手段,咱们心里都有数。
还有刘武周新拜大帅宋金刚,也是个善于用兵之人。
就连刘武周自己,也是久经战阵的行家里手,他们怎么会露这么大的破绽给咱们?
你想想看,金狼旗都亮出来了,怎么会没有防范?
突厥军阵看似凌乱,实则自有章法。
他乱只乱在步兵,骑卒早就列阵严整。
执必落落带兵有方,怎么会迟迟布不成阵。”
“大帅的意思是?”
“执必落落分明是诱敌之计,就等咱们派骑兵出战,他的骑兵便可以趁机猛攻!”
侯君集也是知兵的人,方才为军将说动,又加上眼前局面太过凶险,所以便没想太多。
现在听李世民一说,再仔细看去,果然如李世民所说那样。
突厥的骑兵其实早早就列好了阵势,只不过这些胡人的军阵不如汉家严整,乍一看还以为是胡乱站的,仔细看去才能看出端倪。
他不由得暗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没有莽撞出战。
若不是二郎好眼力,这下麻烦就大了。
相比而言大郎在军略上确实远不如二郎,从武人立场出发,还是跟随二郎这样的元帅才有前途。
只不过这位有前途的元帅,也只是避免自己中埋伏,却无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自己不出去,人家也要杀过来。
到那时候又该如何?
方才力主出战的老军将嘀咕道:“大帅的意思是,现在出战就肯定吃亏?”
“不光是吃亏,而是有全军覆没之险。”
“可是末将似乎看到,已经有人去冲突厥的阵了。”
李世民一愣,随后便顺着老军将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突厥大军后方尘土飞扬,隐约间还能看到旌旗晃动。
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旗号内容。
正待他准备上刁斗仔细观看的时候,却听刁斗上的值哨兵士已经兴奋地大叫起来:“玄甲骑!是玄甲骑!乐郎君来了,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