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军寨之上,满眼所见,对面雪原,尽是篝火火光燃动。
军寨寨墙之上,马邑鹰扬兵猬集一处,低声议论。虽然夜色已深,但无人回去入睡。不少人自相窃窃私语,但是押队的火长队正等人,也无人制止弹压,只是脸色难看的注视着远方场景。
脚步声响动传来,一名军将大步走上寨墙,看着眼前一切。这军将正是当初老马邑军将陈袭,参与了神武城下奔溃,又善阳城下闹事,一向又是嘴巴臭脾气硬,哪怕在王家刻意接好这些老马邑军将之际,都未曾得到提拔,还被赶到了北面来,一边参与修建军寨防
线,一边驻守屯扎,足足喝了一两个月的西北寒风了。
陈袭大声询问:“情形如何?”
他麾下一名队正也大声回答:“数了一下篝火,若不是虚张声势的话,怎生也有两三万人规模。”
陈袭哼了一声:“刘武周带两三万人来打仗?不等啃开我们这些寨子,饿都饿死了。还打个屁的仗!”
队正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他若是驱百姓以填沟壑,要拼开我们这些寨子呢?”
寨墙上军将士卒都打了一个寒噤。驱百姓以填沟壑,用人命蚁附换打开对手防线。这是战场上最为残酷的景象。若是真到了这种地步,就代表马邑一郡,这场战事要打到全郡彻底毁灭的程度。而刘武周的恒安鹰扬兵,也再不是大隋经制之
兵,而是失却了所有约束,所有道德底线,走到一处就毁灭一处的恶魔队伍!
大隋立国之前,这样惨酷的景象比比皆是。但大隋立国数十年,这些记忆都逐渐远去。新成长起来的军将士卒从来未曾见过,没想到这个时候,毁灭所有一切的恶魔,也许又将卷土重来!
陈袭微微有些迟疑,怔怔摇头:“刘鹰击不至于如此罢………”
队正哼了一声:“那他带着两三万累赘前来做什么?他可没粮食养这么多人!”
陈袭只是不语。
那队正又问了一声:“苏郎将那里如何说?”
陈袭身上犹带霜痕,正是才从营将那里回返而来。在刘武周的大队出现之际,各处军寨的守将,就纷纷赶往上官处回禀情形,讨要方略。陈袭脸色难看,重重哼了一声:“入娘的能从他那里讨到什么方略?除了驱使咱们,抓百姓修寨子还算卖力。打起仗来他算个屁!到他面前走一遭,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只说已经遣人去回禀郡公,其他什
么都说不出来,其他人还在他那里等着,阿爷觉得气闷,自家就转回来了,省得看着他那张贼脸就气!”
陈袭资格老本事硬,脾气也桀骜。虽然王仁恭改弦易辙,接好他们这些老马邑军将,但宁愿提拔其他人也不愿提拔于他。原来是个旅帅,现下还是旅帅。
他口中那位苏郎将,就是才被王仁恭夸奖的此间中垒第七营营将叫做苏平安的。在他那儿走了一遭回来,看来没讨着什么好,回答麾下询问,口气也是极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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