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说她心志不坚也好,说她水性杨花也罢,面对白瑾瑜这种流云般美好的男子,数十年如一日地对她好,她岂能半点不动心?
她不是木头,做不到熟视无睹,做不到无动于衷。
即便是块石头,被白瑾瑜这么多年捂在怀里,她也早就被捂化了。
她会为白瑾瑜脸红心跳,会为白瑾瑜茶饭不思,也会为白瑾瑜彻夜难眠。
她贪恋白瑾瑜对她的好,像俗世间的所有女子那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在拥有宠爱她极深的丈夫同时,还贪恋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百依百顺的蓝颜知己。
什么想成全白瑾瑜的心愿?
什么白瑾瑜希望白靖琪和小曦成婚,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地打算误了儿女们的终生?
她林若溪岂是那种莫名其妙毁人姻缘的糊涂虫,毁的,还是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
林若溪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她之所以保持沉默,为的,无非是成全自己贪婪的那颗心。
是的,她贪婪。
她被白瑾瑜宠坏了、养刁了,想死死抓住白瑾瑜,一辈子都不放手。
人总是贪婪的,某些东西,拥有得越久,越想紧紧抓在手心,舍不得松开。
若是其他女子,她连想都不想,便会任性一次,用女皇高贵的身份将之撵走,将白瑾瑜一辈子困在自己身边,只看着她,陪着她,做她身后最坚固的山。
可是,现在来挑战她底线的人是小曦,是她的女儿,她能怎么办?
她真的忍心看着白瑾瑜一辈子孤苦伶仃,一辈子形影相吊吗?
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剥夺白瑾瑜的终生幸福?
那是白瑾瑜啊!
那么好那么好的男子。
仿佛心有灵犀,身后寝殿门“吱嘎”一声,突然打开。
林若溪回首,四目相对,久久凝视,谁也没说话。
半响,白瑾瑜才转身:“进来吧!再站下去,天都要亮了。”
拭去眼角的泪水,林若溪抬头望了下夜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和白瑾瑜,终究不是彼此的良配,那又何苦继续痴缠?
忘了吧!
抬脚走进寝殿,看见屋内情形,林若溪不由一愣。
白瑾瑜只穿着中衣,胸前系带未扣,罕见地露出一片美丽风景。长发披肩,正斜歪在美人靠上,左手拎着只酒壶,右手执杯,眯着眼睛一口一口浅啜,不知道已经这样独饮了多久?
有风灌进来,烛光忽明忽暗映照在白瑾瑜身上,让这个清风明月般的男子,多出几分林若溪从未见过的邪肆和魅惑。
岁月并没有在白瑾瑜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一如初见,他冰雪般的容颜依旧清俊逼人,眉目如画,但却少了林若溪熟悉的温润,竟露出极其凌厉的帝王霸气。
林若溪这辈子见过各式各样的白瑾瑜,唯独没见过现在这样的。
她在院子里仰首看玉兰花。
他在屋内横卧独自饮酒。
为了什么?
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林若溪连想都不想,急忙转身。
脚步还没迈出去,白瑾瑜清浅温柔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溪儿深夜造访,难道不是专门来陪瑾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