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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安听到这三个字,整个人猛然一抖,脸色紧张的反问道:“大宗师?”
李理点了点头,“我这个二师弟,天生就是一个修道奇才,破镜犹如吃饭喝酒,当真是一日千里,在师父的教导下,三十岁之前就已经是宗师了。”
“三十岁吗?”吕安嘀咕了一声。
李理点头继续说道:“之前说过我的师傅是一个修行者,但是他到底有多强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不是这类人,所以也判断不了,但是我只知道,刚入宗师境界的师弟,被师傅一招击败。”
“一招?这么强?”吕安难以置信的说道。
李理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师傅太强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强,但我只知道别人称之为半步圣人,公子你知道这是何种境界吗?”
吕安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李理无奈的继续说道:“师弟在达到宗师之后,性子慢慢也变了,以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是不对付,但是从来不会拳脚相见,但是那一次,两个师弟打了起来。”
“打起来了?难道那个公孙卓也是宗师?”吕安问道。
李理摇头,“当然不是,公孙卓最多算是会一点拳脚吧,那次公孙卓差点死了,韩子实像逗猫一样,差点将公孙卓活活逗死,要不是师傅赶到,公孙卓真的就死了。”
“因为什么打的?”吕安问道。
李理苦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师傅收徒的时候,并不是随便收的,三个徒弟,三个不同的路,师傅将修行这方面的东西全部都教给了韩子实,他的实力能一日千里也是有原因的,而公孙卓则是继续了师傅的学识,可以说的上是真正的学富五车呀,这也是他能当上院长的原因,两人的性子也是天差地别,但是师傅却想让他们两人一文一武,相互扶持。”
“但是呢,恰恰相反,这两人从小开始就互相看不对眼,做人做事方面也是天差地别,想让他们相互扶持,简直是痴人说梦,那次,两人也是意见不合,所以才大大出手,其实说起来,也是公孙卓的错,他的性子极犟,说话也是极其直白,丝毫不会委婉扭捏,虽然韩子实做错了,但是公孙卓丝毫不给韩子实面子,一句话直接将韩子实给惹毛了,也不知道退让一下,结果韩子实就差点把公孙卓给打死。”
吕安嗯了一声,“先生你之前就说,公孙卓他做人方面比较实在。”
“实在?他那是傻,一个只知道读书写字的书呆子而已,要不是师傅赶来,他早死了,这个事情之后,害的师傅对韩子实的这个人也是有了点意见,觉得这人过于刚猛,野心太大。”李理叹息道。
“野心?什么意思?”吕安不解的问道。
“公子,你有所不知,师傅曾经定下过规矩,,徒弟三人所做之事,必须一切顺应天道,不可逆天而为,但是我这个师弟,偏偏相反,一心只想着帮人逆天改命,也算是犯了师傅的大忌,因此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师弟也被师傅逐出了师门。”
“不
过这个事情还没有完,被逐出师门后,他对于师傅当年的做法一直怀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想要证明自己,甚至不惜违背大道,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然后被人追杀,有好几次都是师傅暗地里偷偷帮了他,即使最后他想置师傅于死地,师傅依然没有为难他。”李理叹息着说道。
吕安点了点头。
李理看了一眼吕安,说道:“我们师兄弟三人倒是活到了现在,不过师傅却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那里,有人说是仙逝了,也有人说是远游去了,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
吕安听到这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轻声说道:“先生的师傅既然能被称为圣人,想来实力通天,这种人有时候想死都死不掉,先生你放心吧。”
李理摇了摇头,“公子虽然我不是修行人,但是天劫这个词我还是知道的,师傅也曾经多次提到过这个字眼,因果循环,天道大劫呀,可能师弟就是师傅没渡过的劫吧。”
吕安这下子真的就没话说了,只能默默的看着李理。
李理的情绪虽然有着少许的低落,但是没一会就恢复了过来,笑着说道:“公子,师生尚且如此,即使两人反目了,依然有人下不了狠手,那么更何况是母子了。”
听到这话,吕安只能点头,没有理由反驳。
“其实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就打个比方吧,以后我和央儿反目了,公子想要狠狠的教育他一顿,我可能还是会拦住公子吧,即使公子是在帮我教育他。”李理摇头苦笑道,“虽然我知道这种行为会让公子很反感,但我还是会做。”
吕安脸色如常,慢慢回道:“先生讲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说两人的关系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即使两人有再大的仇怨,但是心里依然还认同着这层关系在,说的好听点,大敌当前,一致对外,对吧?”
听到吕安的这个说法,李理哈哈大笑了起来,“公子的见解当真是独树一帜呀,不过公子说的没错,算是这么一回事。”
吕安继续说道:“所以我即使在帮她,她依旧不领情,怕我把她儿子给打坏了。”
李理摇了摇头,“虽然道理是这样,但是事情却不是这样,人呀,很奇怪的,有些时候你会发现道理摆在面前,事情发生在眼前,你知道这是错的,你想去纠正,但是你却解决不了,很为难。”
吕安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就是为难,明知道他儿子做的是错,为什么那妇人还要帮他,拦着我不让我教育他,她宁愿受她儿子的打骂,却也不肯让我帮他纠正她儿子的错误,这不是诚心给她自己添堵吗?”
“公子昨天晚上,我们也说过类似的问题,你还记得吗?如果有律令,你按照律令行事,别人肯定不会说你有任何问题,因为律令上写着,她儿子这么做是错的,你可以惩戒他,但是现在你没有,在别人眼中,你就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欺负弱小而已。”李理说道。
“可是!”吕安嘴里憋了一口气,但是却说不出来,脸上写的尽是懊恼。
李理笑了笑继续说道:“公子,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种关系的,例如母子亲情,你我之间的友情,主仆之情,央儿与我的师生之情,父子之情,等等,但是每一种关系都是有一个承受度的,双方做的事情只要没有打破这个度,那么这种情依然还在,就像那妇人一样,她儿子这么对她,她觉得很伤心,但是却没有死心,因为在她心中,还没到那个度,她与她儿子的这种母子亲情依然还在,而公子与她则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之情,虽说公子是在帮她,为了她才出手教育那人,但是两者之间的情,孰轻孰重呢?在你动手的瞬间,那个度就已经破了吧,她其实早就已经有了选择了。”
吕安一下子沉默了,确实如李理所说,自己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个外人去插手别人的家务事,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呀。
看着吕安的表情,李理安慰道:“公子,你也不必烦恼,早点遇到早点悟透,有些事情确实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一剑斩之的,这里面的情愫就像树根一样盘根错杂,一剑下去,可能伤的是你自己这棵大树,而不是你想砍掉的烂根,你没找到医治的根本,你需要一个东西来判断这里面的好坏。”
“律令?”吕安试探性的问道。
“这件事情上可以说是律令,有了律令,那么所有人都知道他做错了,做错之后是什么惩戒,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且所有的情在律令面前就是屁,律令的前提就是建立在情之上,如此今天公子就不会这么的困惑了。”李理淡笑了一句。
“没想到,绕老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先生,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对你的那个法经越来越感兴趣了。”吕安也是豁然开朗了起来。
李理淡淡一笑,举酒示意。
两人默默喝了一大口。
“先生说了这么一大堆,也该歇息了,我也弄明白了,也算是有所收获了”吕安伸了个懒腰。
李理抚须微微一笑,对于今晚的这一番话,很是满意。
走到半路上,吕安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先生,你从你师傅那里学到了什么?他们两个一文一武,你呢?”
“性子,我性子随他,俗话说要想活的久,性子最重要。”李理悄咪咪的说道。
吕安立刻又白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