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着柳云锦的脸色。
要知道她可是柳家最后的希望了!
柳云锦冷眼望着这些人别有所图的面容,压住心中的恶心淡淡道:“可曾记得我进柴房之前说过的话?”
什么话?他们这些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真正把柳云锦放在心上过。
“我说过,你们算计的一切都是为了柳家前程,但只希望,你们千算万算不要到头来一场空。”偏冷的声音让老太太与柳世诚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现在终于是一场空了?”她弯起唇角,明明是极明媚的笑容,却像刺一样扎在柳世诚与老太太的心口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看笑话吗?”柳世诚再也忍耐不住,他装够了卑躬屈膝,将所有的火气一股脑全都倾泻而出,“你也是柳家的一份子,柳家遭遇大难,你还能独善其身?你这丫头,这幅心肝怎恁地如此绝情!”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开口。
大丫头是个有头脑的,哪还跟以前一样,现在必须哄着她,免得将她逼急了跟柳家不再往来。
那句俗语,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柳云锦就是他们柳家最后的一线希望,现在说什么也得把她握在手里。哪怕是豁出了脸面,下跪求她,也要让她向着柳家。
“锦丫头,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心中多有记恨。但有些事情只能得过且过,我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终究姓柳,是我们柳家的血脉,万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得帮着我们本家才是!”老夫人絮絮叨叨,满脸急切,妄图说服柳云锦。
“奶奶想我怎么帮?”柳云锦淡声问道。
“你与三皇子的婚事照常进行,这么一说,你下个月就将成王妃了,”老夫人笑容微展,很快又笼上了愁云,“可你的父亲受到四皇子的牵连,被贬为了六品城门郎。眼下也不求升官发财了,只希望能恢复你父亲之前的官爵。”
怕柳云锦不答应,老太太又急急道:“你父亲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哪还能去守城门,那个职位又苦又无油水。你是个孝顺孩子,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父亲受罪,所以还请你当上王妃之后帮你父亲一把。”
“妹妹不是进宫了吗?她常伴君侧,这种事情不是求她更好。”柳云锦冷笑道,当初她中了柳云熙的毒计,差点死于荒山。柳家人不仅无人救她,还替柳云熙隐瞒,将她送进了皇宫采选。
是柳家负她在先,现在才来妄想弥补,早就晚了。
不提柳云熙也就罢了,一听这名字,老夫人脸上的阴霾更甚,“她指望不上了,眼下就只能靠你!你是柳家唯一指靠,答应奶奶,一定要帮扶我们柳家。”
柳世诚觉得丢人,到头来,他居然还要向自己的女儿低三下四。再则,他一向不喜这个女儿,甚至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柳世诚清了清嗓子,拿出做父亲的威严道:“我辛苦养育你十几年,也该轮到你反哺的时候了。我想你应该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把一切都说得理所当然。
晶亮的凤眸闪烁微光,柳云锦将这些大言不惭的话一一听入耳中,在柴房中的草凳上换了一个姿势,仿佛柔顺道:“我成王妃后帮辅柳家自是应该,只是……”
老夫人知道柳云锦在跟他们讲条件,眼下只要能哄得柳云锦高兴,她什么事情都能答应。
见她欲言又止,老夫人恳切道:“你只管说罢!只要我们能做到,都会尽量去做。”
反观柳世诚,他满脸不悦,心中一直觉得柳云锦帮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尽孝道,哪有资格谈条件。
柳云锦怅然地朝柴房外看了一眼,“前些日子,我的娘亲托梦给我,说她在下面过得不大安生。无人祭拜她,让她好生凄苦。所以我想在柳府中供奉我娘亲的牌位,让她享受些香火,也好免她寂寞孤苦。”
柳世诚闻言气得瞪眼,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下人哪配有灵位,能享受香火祭拜。
老夫人却似松了一口气,大丫头不过是想给绣春一个名分。这件事要操办起来也不难,只是当年强要绣春,却又始乱终弃的柳世诚会面上无光些。
这都不是些大事,谁家的后院里没这些龌龊,见不得光的事情?
“好,好!明日我就去请道士来给绣春选址迁棺,将她灵位摆入祠堂中,让她能跟柳家列祖列宗一样共享祭拜。锦丫头,这回可满意了没?”老夫人息事宁人问道。
不!她还不满意!她说过要让绣春压过何氏一头,哪怕是在灵位上。
“我娘亲出身卑微,只是下人院的婢女而已,哪有资格一同摆入祠堂。能摆入祠堂的,向来只有柳家的主母,平妻之列。”柳云锦在等老夫人表态。
老夫人两面三刀,想来糊弄打发了她,怕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