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装饰华美,一张玉案摆放正中,上有瓜果时蔬,美酒佳酿。
一旁,有三人围坐,相谈甚欢。
年长者云叔,曾是一介散修,却也有过一段时间拜入修行大派的境遇。
大半生之中,行过千山万水,踏过几十国度,这让他的见闻堪称广博。
论及对北域、对整个修行界的了解,三人之中自是以他为首!
言谈间,附近各方势力更是脱口即来。
这些话,对于即将远行的孙恒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云叔对面,是富家公子张衍。
他乃玉华国王侯之子,家族经商,官商结合,更是有着泼天的富贵。
只不过张衍只是偏门庶出,母亲早早离世,虽有慧根,得父祖赞赏,却也遭受了内院许多人的排挤。
玉华国与北魏国并不相邻,他却被家族中人赶来这里扩展家业,几乎就等于流放。
出生于心思诡谲的后院,这位张衍公子却养出了一个恰淡平和的性子。
对于佛经典故,更是算得上辩才无碍。
修行的佛法,也近练气五六层的境界,以他的年龄,绝对算是天赋出众之辈!
其人言谈,如他气质一般,恰似空山秋雨,润物无声般让人亲近,难生恶念。
途中,会有侍女上车来续酒水,看过去的眼神无不满是爱慕。
最后一人,自是孙恒。
他衣衫俭朴,面容焦黄,看似毫不起眼。
但端坐于此,气息纯正恬静,不强势、不弱势,却引得两人频频垂问。
道门修行,讲究不受外欲干扰,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
在这方面,孙恒的身上当算展露无遗,与长者云叔相比,衣衫俭朴、相貌平平的他更像是一位不拘外物的得道之人。
“普天之下,有一皇朝、四佛庭、三道七宗、三千杂家散道之说。”
酒酣正浓,云叔已是放开了性子,大有指点天下的气度,道:“除了三千杂家之外,其他大门大派,无不是延绵数万年的存在,恒压当世!”
“大乾皇朝号称代天而行,坐拥天下最为富饶的广阔中原,言必永昌。”
“东海群岛,散仙居所,有罗浮仙派坐镇,群仙遨游期间,饮欢作乐,号称逍遥之地。”
“西极之地,天寒地冻人烟稀少,却是天心宗的发源之所,有各种神异,只不过凡人难见。”
“南荒万族,多生妖孽,楼观道、阴罗宗这些三道七宗的魔门隐藏其间,搅动天下大势。”
“北域万国,有剑门坐镇。”
云叔嘿嘿一笑,继续道:“不过剑门是个三不管的门派,弟子好似也不多,所以咱们北域的情况最是复杂,各种势力掺杂,没人能理得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孙恒在一旁举起酒水,叹道:“在下懵懵懂懂几十年,直到现在才算是明了天下时局。”
他前番落难的万寿山,多是凡人,修行者不过三五位,修为还都不高,别说天下大势,只是附近的势力,也是所知寥寥。
那朱子瑜给他的东西,倒是记载了一些此界之事,但涉及的大都是南荒和中原,其他地方并无记载。
远不如云叔此刻口中说来的清晰。
“道友客气了。”
云叔摇头:“这些也是我从宗门典籍中知道的,都是前人所言罢了。不过,这等事咱们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孙恒笑道:“天下如此之大,有机会的话,我自是想去看一看。”
“谈何容易!”
云叔一笑,似乎只把孙恒的话当成玩笑:“不说其他地方,单单是这北域,就不知有多少万万里,就算是道基高人,一辈子都飞不出去。”
“孙道友想看天下,怕也只能在书中看看了!”
“身在此间,心有天下,也未尝不可。”
张衍在一旁淡然开口:“佛经有言,心之大,可包拢三千世界,演绎百世轮回,倒也未必定要亲身前往。”
这种话,放在凡人的口中,不过是夸大之言。
但在这个有着诸多神通的世界上,却是未必!
“这是佛门高僧的本事,在下却是不行。”
孙恒在一旁摇头:“有些地方,只有亲自去了,才能真有感受,佛门大德无中生有的本事,在下只能艳羡。”
“倒也不能这么说。”
云叔摇头,道:“我们道门的神魂幻境,一日千年之法,也未必比不了佛门。”
他扫了眼张衍,轻轻摇头,似乎很不支持他走佛门这条路子。
张衍心思通透,自然不会不明白云叔之意,当下只是轻轻一笑,换了一个话题。
“听闻北魏国佛事兴盛,每月都有高僧大德在广场讲经,供人随意听讲,时常有那口绽莲花、天女翔空之景出现。”
他眼带希冀,道:“真想去看一看,听一听。”
“呵……”
闻言,对面两人无不摇头轻笑。
张衍生的一副老少通吃的好面相,却偏生有一枚向佛之心,怕是要伤了不少女子之心。
“张公子。”
孙恒抿了口酒水,道:“佛经之中的大千世界、三千小世界,与传闻中的灵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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