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郎把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下,见天色已晚,这里又没有造物可打造,无法连夜奋战,于是沐浴一下,就倒头睡下了。
他心大的很,虽然方才遇到了一些事,可他却是一点也不怕,因为他有张御给的法符护身,要不然也不敢独自一人到玉京,玄府也不会放心让他过来。
只是在他呼呼大睡的时候,忽然见得满地金光,如霜雪般铺来,一会儿就将整个内室都是照亮,并且有十分悦耳的玄妙音声响起。
他受此惊动,不觉揉了揉眼,从榻上爬起,转身一看,见得一个身着长袍的神人站在那里,依稀可见似与张御有几分相似之处。
“老……”
“师”字还未说出来,他就发现不对,忽的收住了口。
因为在跟随张御的那段时日中,他曾经被教导知晓了很多神异知识,其中有一个,那就是遇到神异显像之时,在未确定敌友的前提下,那绝不能从心中接受对方,比如主动去呼唤或者应答对方,那样做会导致一些很糟糕的结果。
而且他觉得,张御从不故弄玄虚,要见他直接唤他就是了,而且他觉得,此人像张御是他心里觉得像,并不是真的像,尤其是现在他警惕心一起,就愈发觉得不像了。
只是那玄妙声音不曾停过,却是仿佛一直在呼唤他,好像要他过去,他微微一个恍惚,身躯耸动了下,可这个时候,却有一股清光从背后照来,霎时清灵之气润入心神之中,他一个激灵,又是清醒过来。
他不由回望过去,见自己身后立着一枚通天彻地的符箓,上面显现出无数玄妙道箓,看那熟悉模样,他赫然醒悟过来,这不就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玉符么?只是此刻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这清光光辉广大,这一照落下来,就洒到了对面那个“神人”身上,其身影一阵模糊扭曲,似有惨嚎之声传出,随即便就化去不见了。
安小郎一下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仍是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方才那好像只是一个梦,不对,不是梦!
他伸手一拿,将张御给的玉符拿了出来,发现此物还有一些温热,暗觉庆幸,幸好他一直带着老师给的护身符。
清穹道宫之中,张御往下看了一眼,他察觉到了放在安小郎身上的法符受到了某种触动,不过没有侵害到其人,他不必去过问。他现在要做得事很多,基本是对外的,尤其是近来虚空之中的探寻要他随时盯着。
不止是玉京,包括内层这些小事,他相信各守正驻地和各洲宿玄府军府自是能够处理好,他不必去多做干涉。故是他转回目光,继续定坐,等着虚空那边传来的消息。
安小郎将玉符放回后,看了下琉璃窗外,却发现天色十分昏暗,此刻只是半夜,可他一时却失了睡意。
他拍了下掌,攀附在墙壁上的造物虫腹部一鼓,放出明光,整个内室也是如白昼般亮了起来,可他不经意一瞥,却是一惊,因为在床榻不远处,那里有一堆浅灰的尘埃。联想到方才梦中景象,这似就是那神人所站之地。
他想了想,自己自诩是一个工匠,将来成就是不输给修道人的,现在却老是仗着老师的护持,虽然这不丢人,可也显得他没本事。
他觉得自己也当做些自我保护。好在他之前就有过设想,于是他跳下床榻,拖了一个金属箱过来,并把手按上去,此箱缓缓融化,化作液体流淌到了底下,落入了脚下的凹槽中,里面则是露出了一个有着不规整嵌缝的金属球体,大约有拳头那么大。
这是他自己打造的“观察者”,以往他是不屑于用的,因他自信在技艺上自己就是最厉害的,不用谁的帮助。但是观察者还有一个常人难及的好处,那就是能够分辨真实和不真实的,能够认清楚自我和外物。
要是有了观察者,那遇到方才那等危险情形,就可以提醒或主动中断他的话语,甚至还可以为他提供合适的建言。
他取出一把小刀,划破手指,而后吸了口气,把一根手指搭在了上面,那金属球体陡然变得温热了起来,那些嵌缝之上也是冒出了刺眼的光芒,他不由闭上了眼,随后心中微微一动,再次睁目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由蓝色晶光构筑的人影,正一动不动漂浮在那里。
他心中一动,道:“你就叫‘心狐’。”他话声才是一落,有一个声音就从心底反应出来,道:“好的,先生,心狐为先生效力。”
安小郎满意点头,很好,这个观察者很顺从,没和他顶嘴,不愧是他打造的。
因为观察者性格不一,有的非常跳脱,有的很是叛逆,和主人关系并不和睦,他要的是能给自己帮助的观察者,而不是和他捣乱的。
不过他研究下来,认为这和心理有关。御主在求取观察者的时候,若是患得患失,或者太过看重观察者,那么就多回出现这种情形。
反之你若是没什么负担,观察者大多却是乐观开朗的,至少不会和御主对着干,就是说,你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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