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刻,一片水帘一般的屏障以四穹天为定基,正在那里飘荡不已。
陈禹道:“在浊潮之后,庄首执就安排了林廷执还有几位道友在此世之外隐蔽布置了一层屏障,我在接任首执之前亦是不曾知晓,眼下快要完成了。
此屏护一旦立起,便可暂时隔绝虚空外邪之侵袭,且任何自世外窥探都会提前发觉,这也是我天夏的一道屏护,在此之后,以此为基,还会有第二层屏护,这也是我对抗元夏的倚仗之一。”
张御看了几眼,这等布置连四穹天和整个内层地陆一同包括在内,这么大的手笔,还能隐瞒这么久,很可能是有五位执摄的意志在内。或许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布置,只是陈禹现在还不曾说出来罢了。
陈禹道:“动用这层屏障所耗甚多,直到现在才是堪堪完成,我们稍候会将那三家一同圈入进来,而张廷执若能寻到那些宗派,亦可先挪至此屏护之内,这般就不虞被元夏所利用了,余下之事,可随后解决。”
张御道:“原来首执已有成算,既如此,御当回去尽快安排。”
陈禹肃容打一个稽首,道:“那此事便拜托张廷执了。”
张御抬袖还有一礼,便从这里告辞出来,转意回到了清穹道宫之中,他唤了一声,“明周道友可在?”
明周道人现身出来,稽首道:“廷执有何吩咐?”
张御道:“俞道友可是到上层了么?”
明周道人道:“俞玄尊这几日前便来了上层,只是廷执前两日无暇分身,故是按照廷执的吩咐,请俞玄尊安顿在了客阁。”
张御道:“明周道友,稍候你可去往客阁,若是俞道友有暇,可请过来一见。”
明周道人稽首应下。
张御将命印分身留在了道宫之中,自己则是祭动元都法符,意念一转之间,随着一道金光落下,已然出现在了虚空中神昭派方才立下的山门这处。
抬眼望去,见得一片彩虹虹霓横跨虚宇,可见内有重山万水,只是暂时还没有来得及重新设立阵禁排布,不过落在天夏之畔,这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所以往后稍微推延一些也没什么。
神昭门此刻也是察觉到了张御到来,一道光虹自门中投来,李弥真现身在他面前,对他打一个稽首,十分客气道:“不想张廷执来此,失迎了,还请入殿安坐。”
张御道:“不必了,贵派方是重立山门,定是千头万绪,我便不进门搅扰了,来此是得首执关照,问李道友一些话。”
李弥真能猜到是何事,呵呵一笑,朝山门内伸手一拿,便一座有亭阁驰远的山岳自里移来,落在脚下,松柏之下,自有童子女侍在那里烹茶焚香,他伸手一请,“张廷执请坐,既不入山门,那老道便在此向张廷执敬杯茶水了。”
张御也未拒绝,在此坐定下来,待李弥真也是坐下,他道:“李道友当知御为何而来。”
李弥真抚须道:“能猜到几分。”他道:“路上所见那些宗派,都是拟册呈上了,不知张廷执需老道做什么?”
张御在来之前,就已经有过一番思量了,他道:“首执认为,那些宗派漂游虚世之外,委实艰难,都是天夏一脉,能帮衬便伸手帮衬一把,而他们毕竟俱与神昭派打过交道,此事还需要道友配合。”
李弥真道:“此事应该。”
张御下来便就此事与他做了番商议,定下之后,便如来时一般化金光离去了。
李弥真在他走后,抚须沉吟了下,他送上那载册,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是想着若能找了那些宗派回来,却是能够为神昭派分担几分压力,也能让天夏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少几分。
而天夏说此举是为帮衬同脉,或许是有此打算,可远用不着如此急切,这倒是符合他此前的一些猜想。
这时他身边一名道童凑了上来,好奇问道:“祖师,方才那就是天夏的廷执么?”
李弥真沉声道:“不止是廷执,若不出意外,这位日后还极可能是未来的玄廷首执。”
那道童不由一声惊呼,道:“那祖师,那要好好交好才是。”
李弥真道:“是该好好交好,”他撇了一眼这童子,道:“若祖师让你去天夏,去跟随这一位做事,你可愿意么?”
那道童怔了怔,马上躬身一揖,快速回应道:“若是祖师的谕令,弟子愿意。”
李弥真道:“如此,这几日我要去往上层拜访张廷执,你便随我一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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