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端,天夏诸飞舟跟着元夏之舟的指引,已然是进入了某处近似完全虚无的空域之中。
张御看着前方,那里茫茫一片,空虚无物,再感应了下四周,发现感觉自己似是进入了一条狭长无尽的隧道之中,但是并不是在飞速前进,而是漂游在此中静止不动。
在他深层感应之中,这其实并不是连通双方的隧道,而是恒定在此维持不变的一个空域,其静静等待着两个界域的运转,并有交汇的那一刻出现,等到那两世最为薄弱的那一点出现,而后就可由此渡去。
而可以感觉出来,这方空域是被一股强盛力量所承托并被包裹住的,这很可能就是猜测中元夏的那方镇道之宝了。
这样的话,由元夏进入天夏也当是通过此物了。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舟壁之上一闪,林廷执的身影在上面显现出来,对他打一个稽首,道:“张廷执有礼。”
张御还礼道:“林廷执有礼。”
林廷执这时郑重道:“张廷执。方才林某运法窥看,我脚下这条通路极可能就是在元夏化演诸世时所利用的一件或数件镇道之宝,凭借此物,其才能准确找到我天夏之所在。若是我能干扰此物,或能拖延其入我天夏的时日,或还能令其难将大部力量一气投入到我天夏。”
张御点了点头,若是真能搅扰或者破坏这镇道之宝,的确能延阻元夏进入天夏,至少也能造成妨碍。不过此事极难,镇道之宝乃具上境之力,不是那么容易破坏了,且这本身就是元夏所塑造,便被毁去,其也能再度修复或者祭炼。
而且……
这等通道未必只有一条。
他朝着正漂游在前方的元夏飞舟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此提及自己的猜测,与林廷执再是说了两句后,就结束了交谈。
这时他转过身来,通过训天道章将严鱼明和岳萝二人都是唤了过来,并道:“去到元夏还不知要多久,此间我当会趁隙指点你们一些道法。”
严鱼明和岳萝一听,都是心中兴奋,欣喜道:“是!”当即盘膝坐定了下来。
他们都明白,以张御的身份,一般来说是没可能长久来指点他们的,这恐怕是他们往后都不太可能再有的机会了。
虽然他们这是外身,可只要能保持住,等到回归到正身之上,这些经验自然会为正身所吸纳,这其实就如同去往下层一样,他们对此都是很有经验的。
此刻另一驾飞舟之上,正清道人正静静看着前方的永恒不变的空域。
这一次不但是他加入使团,他的师弟魏広也同样是在使团之内。魏広不似他这般安静,在舟中走来步去,似是心绪不宁。
过了一会儿,他坐了下来,抬头道:‘师兄,你想好了么?”
正清道人道:“想什么?”
魏広道:“还能有什么?我说得只有老师的事情了,在天夏,老师不再认我们了,还将我们逐出了门墙,可是在元夏,老师又会如何做?如果我们尝试一下,那是不是能让老师将我们收归门墙?”
正清道人静静道:“收归了又如何?”
魏広道:“又如何?”他带着一丝激动道:“若能做到,那我们又可归回老师的门下了。”
正清道人语气平静道:“虽然都是老师,但是本念不相同,我们道法是天夏之师所授,而非元夏之师。”
魏広一下又站了起来,来至正清道人近前,盯着他道:“他人不清楚,师兄你难道不清楚,吾等之师功参上境,本就是一人。”
正清沉默片刻,道:“我知你对当年被放逐出门墙耿耿于怀,你若能取得老师同意,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需明白,我们传继的乃是道念道理。”
他看向魏広道:“道念道理方是真,授法授德方为师。虽是一人,但道念道理不同,更不曾为我授法授德,我等可以当面称一声师长,但这位却绝非你我之恩师。”
魏広怔了半晌,颓然坐了下来,半天才开口道:“道理我也明白,你也不用再说了,这回就再听你一次。”
天夏诸飞舟在此一待,就是两月过去。
这方空域之内并不存在时日流转,外间也不存在日月星辰,但是凭借自身气机流变,还有时晷之转,天夏修道人却是依旧按照着天夏之时来记日。
这一日,张御在讲法过后,忽然有所感应到一股力量变化生出,似是有一个莫名空洞连通到了这片空域之内。他心下一动,往外看去,却见位于前方的元夏飞舟似被某种力量牵引,往一处方向投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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