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稍有松懈,便被其摸近身来,幸好未出纰漏,胡触颇为恼怒,噔噔噔大步流星上前,将那斥候提将起来,一路拖着回来,厉声呵斥了几声。一干枯老朽的魔物慢吞吞蹩近,瞪着一双昏黄的老眼,上上下下看了一番,直着脖子道:“这斥候是濒海之地,古之豁麾下的精锐。”
胡触闻言一怔,扭头望向樊鸱,樊鸱心念微动,命其撒开巡哨,小心戒备,莫要再被人偷偷摸进来。
阳钧炉嗡嗡作响,兵器甲胄一件件跳将出来,魏十七不再过问,听凭樊鸱一一分派下去,十余偏将各有所得,麾下兵卒也得以分润一二,虽是杯水车薪,士气随之大振。
“一芥洞天”已毁,屠真离暗再也回不去,只能跟随在魏十七身旁,好在星躯完满,他也足以护得二人周全,无须太过担心。魔物大军自有樊鸱操练,魏十七拂袖回转接骨木浮宫,潜心推衍域界,不问俗务,屠真形影不离陪在他身旁,对离暗不假辞色,令她有些尴尬。离暗心知她听到“魔王的眼睛”五字,起了疑心,刻意提防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她低头寻思了一回,只在浮宫外闲坐,一壁厢看樊鸱练兵,一壁厢祭炼天魔殿堪舆图,探查南疆地形地貌,期望能证明自己并非无用,在魏十七身旁占得一个位置。
数日之后,樊鸱忽然心生警兆,身影一晃立于高处,眯起双眼朝远处眺望,只见北方风起云涌,飞沙走石,腥臊的气息扑面而来,隐隐有无数猛兽厉声呼啸。是南明山的魔兽,成千上万,翻山越岭,一路朝落风谷狂奔,樊鸱皱起眉头,心下了然,凭他手头万余兵将,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魔兽正面冲击的,他急命麾下兵将退入山林,布下防线,无有号令,任谁都不得轻举妄动。
无移时工夫,魔兽已扑至眼前,面目狰狞,杀气腾腾,当先一头银背大猩猩,手足并用,吭哧吭哧奔走如风,肩头坐着一个红衣小女孩,脸小嘴小鼻子小,一双眼睛却大得出奇,水汪汪望向樊鸱,浮驼岭米寿元领着一干残兵败卒,亦厮混其间,探头探脑,透着十二分蹊跷和尴尬。
那红衣小女孩虽然人模人样,娇小可爱,但在樊鸱眼中,却是一头天生地长,凶悍绝伦的魔兽。果然,放了米寿元一马,惹来眼前的祸害,他一脚踢在铁板上,铩羽而归,心知实力不济,干脆将南方本命血气卖与南明山的魔兽,当了回引路党。哈千目手下,也有这么没骨气的东西,居然投靠了魔兽,南疆虽大,再无他立足之地,除非魔兽的势力崛起,夺得本命血气,升起赤日,成为南方之主。
他把赌注押在了谁身上?鬼牙将,还是西陵主?那红衣小女孩,怎么看都不像呀!
樊鸱提起九头穗骨棒,朝她指了指,那小女孩眨眨眼,抬起小手打了个招呼,小脸上堆起笑意,银背大猩猩猛地人立而起,双拳“咚咚咚”捶打着胸脯,仰天长啸,一干魔兽纷纷停下脚步,呲牙咧嘴,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接骨木浮宫门户洞开,魏十七缓步而出,举目扫了一眼,强弱如此悬殊,樊鸱手头这点兵力,就算翻个倍,也要尽数葬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