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
李七弦抬起头,斩钉截铁地道:“好,我等你,只要能为爹爹,为师兄报仇,再久我都愿意等。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你一个人,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跟着你!”
郭传鳞摸摸鼻子,觉得有点感动,人与人之间的维系,要么是因缘,要么是情分,要么是利益,他觉得自己与李七弦之间,即使去除这三者,还能剩一点纯粹的、弥足珍贵的东西。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多想的,他叮嘱道:“在外人面前,咱们不要以同门相称,以免惹人起疑心,就说……就说你是昏倒在野地里的乞儿,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把你收下来,当丫环使唤。委屈你了,不要介意。”
李七弦凄凉地一笑,道:“当丫环也好,至少没有人会留意我,不过我手脚很笨,端茶奉水都做不好……现在,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
李七弦抱住双腿,下颌磕在膝盖上,幽幽道:“轮到你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秦姊姊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郭传鳞将别后的情形略说了几句,惊心动魄处一带而过,李七弦关注的却是秦榕,问个
不停,将他们的一段孽缘原原本本刨个清楚,饶是郭传鳞脸皮厚,多少有点尴尬。
李七弦见问不出什么,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韩兵为了你不惜孤身犯险,拼上老命也要把你捞出来……你倒是因祸得福,重投青城门下,还收了秦姊姊,只可怜嵩山派的丁茜,没嫁成如意郎君,白白送了性命……”
郭传鳞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忙岔开话题道:“华山派与青城派的恩怨,纠缠了有十多年吧?”
李七弦下意识应了一声,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随口道:“那又怎样?”
“韩先生是韩天元的侄儿,当年华山灭青城之时,他差不多三十岁上下,体力正值巅峰,沦落江湖,十数年奔走逃往,我估摸着怎么都是五十上下的人了,气功虽然深厚,精力血气终究不及盛年……那一夜华山嵩山二派的好手尽在落雁峰,他孤身涉险,从后山峭壁攀缘而上,偷偷潜入十八里坪,将丁茜掳至后山杀死,又巴巴回转十八里坪,提着我和秦榕下山,目不交睫疾行大半夜,你不觉得其中有古怪吗?”
“你的意思是……”李七弦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
郭传鳞越琢磨越觉得蹊跷,道:“时间上也凑不起来……丁茜离开贺岁堂时已过三更,数个时辰后,后山响起尖啸惊动众人,乱哄哄搜寻好一阵,才找到她的尸身,那时我们已攀下落雁峰,在孝子峰脚下,还以为是夜枭啼叫……”
李七弦脸色微变,颤抖着声音道:“莫非……莫非害了丁茜的……”
“害了丁茜的不是韩先生,另有其人,师父发觉了端倪,意欲揪出真凶,结果反落入局中,非但身败名裂,还搭上了性命。”
“是谁?”李七弦双手紧紧抓住被褥,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你放心,这件事,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郭传鳞摇了摇头,他心中虽有猜测,但此刻决不能告诉李七弦。他将目光投向舱外,望着滔滔不息的江水,心道,丁茜不是坏在韩兵手里,那么华亭镇的钱家小姐呢?再往前追溯,奸污秦守贞和冯笛的,当真是青城派的掌门韩天元吗?
一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心底一阵阵发紧,一阵阵发寒,如果所料不差,他要对面的凶手,远不是一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