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你身上,脱不了干系。不如把船交给船夫,让他们分散了驶往下游,能跑多远就多远,找个旮旯躲起来,等风头过去了再作打算。”
“那……那我该怎么办?”金老板听到“流沙帮”三字,心惊肉跳,腿脚发软。
“从陆路走,换乘车马赶路,离开流沙帮的地盘,越快越好。”
船老大忍不住插嘴道:“东家,这位客人说的很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郭传鳞见金老板还在犹豫,拍拍他的肩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老板,言尽于此,咱们就此分手,你好自为之吧。”他加快脚步,追上频频回顾的李七弦。
暮色渐浓,一行人到城中寻了个客栈住下,贺耀祖父女惊魂未定,胡乱吃些粗茶淡饭充饥,进房倒头就睡。郭传鳞叫了三两白酒,自斟自饮,一直喝到月上中庭。李七弦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小碗粗面就放下筷箸,担心他喝闷酒易醉,半夜醒来肚饥,悄悄问小二要
了两块油饼,用油纸包了带走。
二人回到房中,郭传鳞拨亮油灯,抽出反曲刀,凑近光亮细细看了一回,刀刃一汪明光,流淌如水。
李七弦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连夜赶路?流沙帮十有八九往这里追来,他们人多势众——”念及旧事,她眼圈有些发红。
郭传鳞咧开嘴似笑非笑,摸摸她的脸庞,道:“我知道。我在等他们。”
“什么?”李七弦吃了一惊。
“流沙帮胆大包天,敢对朝廷命官下手,定有人指使。欧阳棣死在江上,消息很快会传出去,打了沙自砺的脸,落了流沙帮的面子,还牵连到背后的黑手,嘿嘿,狗急跳墙,他定会赶来灭口。贺知府的行踪不难查,从埠阳城走水路往东,第一站就是佘城,等他们劳心劳力赶到这里……”
“然后呢?”
郭传鳞没有回答她,他用白布轻轻擦拭着反曲刀,低低道:“沙自砺敢出陇西,就不要想回去了!”
“你打算……打算……”李七弦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她没想到小师弟胆大包天,竟在佘城设局,以贺知府为饵,引沙自砺追来,单枪匹马截杀仇人。
郭传鳞道:“你说得没错,流沙帮人多势众,人多耳目也多,追踪打探,通风报信,也是个麻烦。杀了沙自砺,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李七弦沉默良久,投入郭传鳞怀中,喃喃道:“你不用勉强,我……等得起……”
郭传鳞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握住反曲刀,在她耳边低低道:“杀不完的仇人头,饮不尽的仇人血,流沙帮敢伸手,就拿性命来填,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容身!”
李七弦鼻子发酸,心中难过,她再也回不到过去,风雨飘摇,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小师弟了,从此以后,她会死心塌地跟着他走,甘苦与共,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