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有所察觉,已经太迟了,马匹一旦上瘾,至死难戒,不食红土盐,又萎靡不振,产子稀少,这是无解的绝户手,人力无可挽回。”郭传鳞没有把话说死,人力无可挽回,仙凡殊途,胡人中若有大神通的修道士,未必找不出破解之法。
淮王由衷感叹道:“好心计,好手段,本王自叹不如!朝廷这么多年的心腹大患,用一包红土盐就能斩草除根,真该好生学学!”
邓去疾凝神细想,越琢磨越觉得此计乃是“阳谋”,卡住胡人的喉咙,生杀予夺,不容反抗。他素来慎重,插言多问一句道:“郭教头可是亲眼见过红土盐的效力?”
打动淮王,打动邓去疾,韩先生交托的事就成功了大半,郭传鳞笑道:“邓将军如有疑虑,不妨拿这包红土盐去试上一试,虽然量不多,用来喂幼马也足够了,三五顿就能见分晓,若是壮马的话,大约要十来天工夫。”
淮王起身道:“邓将军,兹事重大,不可不慎。”
邓去疾会意,把盐包收起,咳
嗽一声,道:“郭教头,空口无凭,如若赵伯海真能大破淮军,韩家灭门一案,吾可追查到底。”
“多谢淮王,多谢邓将军!”郭传鳞松了口气,喜形于色,扮足了尊师重道的戏份。
邓去疾道:“天色不早,江都大营耳目众多,不宜久留,你且回转扬州,日后魏通判会自会联络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与他商量。强龙不压地头蛇,扬州知府……毕竟隔了一层,此人热衷仕途,不可轻信。”
郭传鳞心中一凛,没想到魏通判竟然是邓去疾的人,果然,邓去疾经营江都大营十余年,早把扬州城视作囊中之物,不知掺了多少沙子进去,根深蒂固,看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清楚贺知府与韩家的关系,只怕连韩府“莫须有”的谋逆罪名,也看得一清二楚。他猜想,淮王和邓去疾当是韩家灭门惨剧的知情人,之所以听之任之,只字不提,是因为凶手的来头太大,若无足够的回报,宁可置身事外,又或者,凶手的来头大到连淮王都不敢招惹,唯有改天换地,登上九五之位,才有翻案的机会。
淮王无意再谈下去,邓去疾使了个眼色,邓茂会意,将郭传鳞送出中帐,往营盘外行去。
日上三竿,营盘内巡哨往来,直如战时无异,郭传鳞轻轻咳嗽一声,问道:“适才淮王立于账外聆听,片羽不落,鸟虫不惊,轻功着实了得,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
邓茂脸色有些古怪,闷头将他送出“风字营”,临别才说了句:“淮王何等尊贵,哪犯得着去练什么江湖功夫!”
郭传鳞微一沉吟,心下了然,大梁国修道人聚于仙城,扶持国运,淮王身上十有八九暗藏仙符,行动如此隐秘,当是法术的缘故。他虽练得一身好功夫,内外兼修,得华山青城二派之长,堪足称雄一时,遇到修道人,也与土鸡瓦狗无异。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失落,江湖非是武侠的天下,江湖之中,有厉轼,有杜微,还有那些化作人形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