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延年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邓将军日理万机,未必还记得他。
郭传鳞插嘴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吕延年背起药箱,随口道:“等麻药的效力过去,就会痛醒过来了,非常痛,最好用软绳绑起来,嘴里塞块布,免得咬碎牙齿。呃,发高烧说胡话不打紧,敷些冷水降降温,过几天再给她换药,等伤口开始收敛就没事了。”
魏通判把吕延年送出官邸,跨马而去,蹄声的的,走得潇潇洒洒,无牵无挂。凭手艺吃饭就这点好,要么救活,要么治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随便你编排,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烦心事。魏通判立于门首的石鼓旁,驻足远眺,直到马屁股马尾消失在街市的拐角处,才心事重重回转官邸。
日近黄昏,漫天霞光,知府大人还没有回来,他在瘦西湖画舫中吟诗作对喝花酒,逍遥快活,魏通判却要为郭传鳞的事奔波劳碌,担足风险,收拾手尾,还落不得一个好,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怨怼。
魏通判放慢脚步
,在湖岸边来回逡巡,犹豫着该不该踏进那个危险的所在,不久前邓茂才刚告诫他,要稳住扬州城的局势,小心提防郭传鳞,乱象紧跟着就冒出来,闵胖子,华山派,冯师叔,整件事透着十二分诡异,多做多错,他有些害怕独自面对他,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通判大人,为何心事重重?”魏通判吓了一跳,生怕自言自语被人听了去,慌忙转过身,却见贺知府的女儿贺兰俏生生站在跟前,微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原来是贺小姐,幸会!本官……宦游已久,望着那湖中的游鱼,忽然生出思乡之情,一时出神,让贺小姐见笑了。”
“哦?可我听说通判大人是扬州人?”
魏通判顿为之语塞,急忙解释道:“本官祖籍川北,是随长辈迁至扬州的,故土风物,念念难忘啊……”
贺兰意不在此,无心深究下去,道:“适才我见通判大人和郭教头匆匆进来,似乎还抱着一名受伤的女子,不知是谁?”
魏通判强打起精神,含糊其辞道:“原来贺小姐看到了,知府大人恰好不在,还不曾跟他言说此事……那女子乃是郭教头的师叔,牵扯到江湖恩怨,受了点伤,暂且避一避风头,小姐无须管她。”
贺兰好奇地问道:“郭教头的师叔?是谁伤了她?”
魏通判摊开双手道:“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贺小姐还是问郭教头吧!”堂堂知府大人的宝贝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不见得去私会拳棒教头吧。
贺兰听出了推脱刁难的意味,她沉吟片刻,忽道:“好吧,我这就去问他!”、
魏通判始料未及,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目送贺兰朝小院走去,不禁摇了摇头,心想:“郭四关照的事,已经帮他办得妥妥帖帖,贺兰要去碰钉子,随她的便吧,本官是管不了……”
夕阳西下,贺兰脚步轻盈,不紧不慢走进小院,浑不知将面对怎样血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