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凌空扑向魏十七。
魏十七曲指将毒龙剑一弹,精魂飞将出去,显化为毒龙之形,遍体鳞甲,头生双角,脸上三对狭眼,威风固然威风,却如风中之烛飘忽不定,时隐时现。白虎法相与之争斗数息,刀气破灭万物,精血转眼消耗一空,毒龙怒吼一声,身形溃灭,一道精魂投入剑内。
魂器乃杀伐之器,须以精血供养,魏十七从未花心思祭炼此剑,争不过白虎法相,亦在意料之中。眼看刀气滚滚压落,他伸手一挡,掌心裂开一道缝隙,血光匹练般卷去,刀气顿如雪狮子向火,排荡消融,无一近身,封使君费尽心力炼化的西方白虎精魂,被血光一口吞噬。
顷刻之间法相崩解,封使君如遭雷击,头疼欲裂,一颗心几乎跳出喉咙,伏低身躯,妖气失去控制,现出了原形。厉轼见势不妙,翻身投入黑柳河中,不借水遁,反一头扎入淤泥深处,借土遁远走高飞。血光倒卷而回,没入魏十七体内,血气炼化精魂,源源不断反哺肉身,一股股热流在体内涌动,堪比无上灵药。
魏十七缓缓站起身来,举步迈向封使君,一头吊睛白额大虫瘫倒在地,无力地咆哮着,心中悔恨无以复加。“跟错了人,就是这等下场……”血光再度宣泄而出,将封使君肉身魂魄尽数吞没。
毒龙精魂捶胸顿足,垂涎三尺,封使君这等好物,从头到脚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一口,叫老爷好生难受!转念一想,身上又有些发冷,“跟错了人”云云,貌似有感而发,实则是敲打自己吧!毒龙打了个寒颤,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乖乖伏于剑中,不敢再心存怨怼,自称老爷。
封使君乃是实打实的得道大妖,肉身魂魄妖力完好无损,得此大补之物,魏十七终于可以丢开软榻轮椅了,心情着实畅快。他拂动衣袖,卷起一道劲风,将尸灰卷入黑柳河中,抹去一切痕迹,哈哈一笑,朝檀州城大步行去。
一清道人痴痴呆呆,推着轮椅紧随其后,檀州城遥遥在望,他忽然打了个寒颤,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浑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抬眼见羊护衣袖飘飘行走在前,心中先是一怔,旋即大喜,将轮椅随手撇在一旁,匆匆追赶上前。
“羊先生,你的伤……”一清道人小心翼翼问道。
“养了这么多日,已经无碍了。”
一清道人甚是乖巧,没有多问适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羊先生回复如初,便是天大的好事。栖霞山中一场奇遇,激起了他的野心和渴望,一清道人还指望跟着他修仙合道,长生不老,眼下游戏人间种种,只是小小的考验,绝不能犯傻错失了仙缘。
夕阳西下,霞光似锦,檀州城仿佛镶上了一道柔和的金边,城墙,街道,商铺,行人,沐浴在一派祥和安宁中。守城的老兵点头哈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他认识羊护,知道他是天龙帮的头面人物,河朔羊氏唯一的继承人,随便拔根毫毛都比他的腰粗,万万得罪不起。
青石长街的尽头,夏芊遥遥望着魏十七,以手掩口,惊喜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