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败局?不对!夏荇若有把握,又何必一剑枭首,以子弑父!
厉轼心中有底,将安莲花唤来,命她前去安抚同门,切莫擅自靠近,以免为妖术所伤。安莲花对师祖言听计从,答应一声,迈开两条粗长腿,匆匆离去。厉轼瞥了潘行舟一眼,见他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沫,似乎后怕不已,当下出言道:“那毒龙自有蒲道人降服,潘帮主既然恰逢其会,何不趁机将夏荇拿下?”
潘行舟苦笑道:“厉掌门高估潘某了……”
厉轼道:“没有高估,潘掌门一身功夫独步江湖,有厉某压阵,只管放手施为!”
潘行舟心知华山派掌门貌似温文儒雅,实则寡闻薄情,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拔出短剑猱身上前,落足片尘不惊,悄无声息从后掩杀。妖气灌体,夏荇耳聪目明,早察觉异样,霍地转过身,冲着潘行舟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尖利的牙齿。
潘行舟咬紧牙关,全力催动东海尸烢功,身影飘忽不定,忽前忽后,使
一招“星落长河”,剑尖爆出无数寒芒。夏荇不避不闪,挺起毒龙剑直撞向他怀中,后发先至,剑光如虹,要以命换命,潘行舟急忙变招,倏忽绕到他身后,双足使个千斤坠,身躯仰靠地面,偃伏蛇行,一剑刺向他下阴。
夏荇猛地扭转头,冲着他大吼一声,犹如晴空起了个霹雳,潘行舟耳畔“嗡嗡”作响,头昏眼花,剑法为之一滞。夏荇及时圈转毒龙剑,只一格,力气大得异乎寻常,潘行舟只觉虎口一麻,旋即裂开一道深深血痕,短剑脱手飞出,消失在九霄云外。
夏荇猛地探出左手,五指指尖探出一截利爪,正待坏其性命,电光石火一刹,太岳神剑从旁刺出,只取他胁下要害。爪尖从潘行舟胸口划过,衣衫破碎,皮开肉绽,留下三道血淋淋的伤口,夏荇顺势一把抓住剑锋,手背长出无数黑毛,用力一拗,欲将太岳神剑生生拗断。
厉轼暗暗催动元阴之气,神剑削铁如泥,只一绞,夏荇五根手指齐根断落,断掌处冒出无数黑气,瞬息回复原状。厉轼心思缜密,早看出对方断指重生,耗费大量元气,脸上挤出深深浅浅的皱纹,满头黑发大半花白。
人怎可与妖魔斗!潘行舟得厉轼援手,侥幸逃过一劫,长长松了口气,忽觉胸口一阵发麻,顿觉不对劲,低头看去,只见伤口血肉外翻,渗出黏稠的黑血,一股腥臭气息直冲鼻孔,竟然中了剧毒。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翻找解毒灵药,一颗心越跳越慢,半身僵硬,仰天摔倒在地。
厉轼屈指弹出一道元阴之气,钻入潘行舟胸中,护住心脉,将毒血迫出。夏荇凶性大发,趁机一剑狠狠斩去,疾若风火,剑啸声响彻云霄,引动天象,搅得风云变色。厉轼提起太岳神剑,剑光骤然亮起,阴火缠绕,四下里寒意肆虐,大地笼上一层严霜。
双剑相交,一声轻响,如钟磬清音冉冉不绝,厉轼从容不迫,衣袍猎猎作响,夏荇双臂粗了一圈,肌肉鼓胀,青筋如小蛇扭动,面容急剧衰老,二十年寿元,弹指一挥间,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