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天峰下无有自保之力的小辈,除陶金蟾、田嗣中、狐首丘外,尚有李一禾、金南渡、商结绳一人二妖,“子午炼妖壶”无功而返,还被对方夺去壶盖,放出吞日大蛇佘三娘,狐三笠动了杀心,决意灭口,不容有人泄露内情。
魏十七眸光凝处,丝丝血色浮出水面,凝结为数个血符,左三右四,轮转不息,一道道血影从体内飘出,截杀狐支节、狐眠月、狐履江、狐寻涯四位长老。狐三笠脸色大变,心中再无疑虑,什么仙城宗主,分明是上古之时为祸惨烈的“血气始祖”,他深吸一口气,九尾齐齐扬起,尾尻颤抖,挣出第十条雪白的狐尾,妖气由炽烈转为平和,渊深似海,静藏深密。
四道血影,耗尽血河千年积储的血气,魏十七催动深渊之躯,猱身而上,化作一抹血光,飘忽不定,狐三笠眼明手快,连接他十余拳,丝毫不落下风。十尾天狐,妖身妖力浑然如一,血气撕扯不开缺口,无处下手,魏十七第一次遇到如此强横的对手,单凭拳脚,仓促间难以将其击溃。
狐支节、狐眠月、狐履江、狐寻涯四位长老各显神通,祭起法宝与血影缠斗,心中存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小心思,不愿以身涉险,唯恐被血气侵蚀心神,坏了根本。狐三笠深知血影的凶险,并未苛求,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魏十七操纵血影,一心四用,尚有余力拖住自己,传说中的“血气始祖”,竟如此了得吗?
佘三娘熟视良久,见魏十七大显神威,以一敌五,兀自不落下风,玉容变色,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陶金蟾悄悄走到她身旁,低声道:“三娘觉得魏宗主可有胜算?”这一问至关要紧,毕竟眼下敌众我寡,万一魏十七有所疏漏,被狐族长老腾出手来,恐有不测之虞。
佘三娘涩然道:“莫要说你看不出,这位魏宗主来历不明,十有八九是‘血气种子’,你就不怕他丧心病狂,再度为祸,凭一己之力屠灭仙城?”
陶金蟾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仙主
不发话,左静虚轩辕青联手为他作保,贫道操这心做什么!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若是……再解开一重枷锁,能否将狐族一举击退?”
佘三娘看了他一眼,道:“涸泽而渔,你就不怕毁了曲莲这具肉身?”
陶金蟾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狐三笠要将我等赶尽杀绝,就算是砧板上的鱼肉,也要舍命挣扎一下!”
佘三娘犹豫道:“再等等,看他有没有后手……”
陶金蟾没有反对,只是摇头道:“这一战若能全须全尾幸存下来,正一门欠下天大人情,可不是轻易能还清的,日后他若开口,日后他若开口……”他心中泛起明悟,今日种下因,来日偿还果,若不了断这一场因果,心有挂碍,终其一生止步于此,不得更进一步。但反过来说,这一场因果也正是他机缘所在,有欠有还,有舍有得,顺乎天道人心,才能趁势而上,于无路处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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