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留下炼妖壶,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输了就得认,付出足够的代价,原在情理之中,咽不下这口气,日后赢回来就是了!魏十七索取“子午炼妖壶”,狐三笠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答允下来,将壶身抛与对方,二话不说扭头便走。
陶金蟾将须弥山收入泥丸宫中,目送狐三笠驾一道妖云,滚滚投龙刍山而去,心中感喟不已,狐族族长,再加上四五位长老,被魏十七杀得铩羽而归,留下“子午炼妖壶”作卖命钱,人族何曾这般威风过?天要变了!
他扭头望了佘三娘一眼,见她神情有些落寞,若有所思,隐隐猜到了几分,轻咳一声宽慰道:“此番狐族来袭,幸亏有三娘出手相助,才躲过此劫。世易时移,情势有变,来日回到仙城,当寻得灵药宝材,留三娘长驻于世。”
佘三娘心中一动,陶金蟾终于松口了,也不枉她为其出力,看来那位弥罗宗主的强横刺激了他,正一门要执仙城牛耳,就必须步步争先,不可有丝毫松懈。
不过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她要的机会,总算是不负苦心。
魏十七瞥了陶金蟾一眼,约略猜到他想做什么,曲莲这具肉身是一体双魂,佘三娘长驻于世,就意味着曲莲沉睡不醒,不过这些都是正一门的家事,与他无关。原本存了看热闹之心,结果莫名其妙做过一场,将浮生小界中所得血气挥霍殆尽,粗粗补全“虎兕出柙刀”,又得了“子午炼妖壶”,一进一出,似乎有所亏缺,但血气终究为人妖二族所忌,换成法宝神兵,不至频频触动某些人的隐忧。
陶金蟾又向魏十七道:“此番更要多谢魏宗主击退狐族,为仙城保存一点元气,那狐首丘关系重大,此刻尚不便明言,待魏宗主回转仙城,劳烦玉趾,到正一门一晤,届时再把酒细谈。正一门在仙城中还算说得上话,日后魏宗主若有差遣,不便向华山宗轩辕派开口,还望惦记着贫道有两个大人情要还,人情长欠不还,日生利,利滚利,贫道也寝食难安!”
这陶金蟾说话着实有趣,原来濮合道曾经是这样的性情,倒也值得一交。魏十七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招手唤来李一禾,向他引荐这个徒弟,陶金蟾脸上笑嘻嘻,心如明镜,魏十七对这徒弟甚为看重,特地唤她上前来,是暗示他照看一二的意思。
陶金蟾仔细打量李一禾,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诚心诚意夸了她几句。资质不俗,道途可期,这是放诸四海皆准的客套话,拿来说李一禾,却并非过誉,以陶金蟾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魏十七这个徒弟非同一般。不过他并不知晓,李一禾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是魏十七以她身体为鼎炉,祭炼镇道之宝的结果,并非她自身的资质有多么出挑。
初次见面,陶金蟾身为长辈,拿出一枚“芥子珠”赠予李一禾。这见面礼不轻,正一门的芥子珠与须弥山并称,据说祭炼得当,可以“纳须弥于芥子”,不过祭炼芥子珠的法门失传已久,即便是门主濮合道,也不过拿芥子珠当储物袋用,并非十分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