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一日,孙氏祖宅内院的一座剑庐中。
地面上的火炉中赤焰升腾,正不断烧灼着一个通红石杯。
石杯之内,有两截血红色的断剑,正在高温之中一点点的熔化开来。
一袭灰袍的无面男子,正站立在炉旁,低头看着炉火,手指缓缓拨动着手上的一枚储物戒。
在其身后,孙正益和孙阳爷孙俩,神色难看地微低着头,一语不发。
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孙正益此刻心中懊悔不已。他对于眼前这个无面男子,是打心眼儿里的畏惧,虽想要让其离开孙家,却怎么也不敢表露半分。
“孙会长,现在是不是心里正琢磨着,要怎么将在下逼离孙家?”无面男子突然问道。
“大人何出此言?我绝无此心。”孙正益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说道。
“绝无此心?那你来解释一下,这封寄往沣京的信是怎么回事?”无面男子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继而问道。
孙正益一见其夹在指缝中的灰色信封,顿时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沣京乃是越国的陪都,距离越京足有数千里之遥,孙家的祖业和根基就在那里,而那封信,正是孙正益寄往本族的一封求救信。
他原本希冀着族弟见信之后,能够花重金聘来别的筑基期修士,降服这无面男子,现在看来却是希望落空了。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孙正益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哀求。
孙阳本对此事并不知晓,此刻见状,也忙跪了下来,跟着磕起头来。
无面男子根本不为所动,其出手如电,一掌“唰”地探出,直接抓住孙正益的脖颈,手臂延长,将之举在了半空中。
这一幕与其当日抓起姚斌时如出一辙,看得孙阳心惊胆战。
“不要,不要……”其跪在地上,却仍是止不住两股如筛,颤抖个不停,口中不停叫道。
“留着你们是无用了,不如就物尽其用,来帮我修复一下这柄幽鳞血剑吧。”无面男子喉头上下抖动,发出阵阵“咯咯”笑声,听得人脊背发凉。
“前辈若要活人血肉祭剑,我可以帮您找,我帮您找……”孙正益惊惶叫道。
他正说着话,声音突然一哑,却是喉咙已经被死死卡住了。
无面男子对其所言恍若未闻,手腕一抖,掌心中就多出来了一柄白骨匕首。
眼见于此,孙正益眼中神色一黯,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可就在此时,他的目光中突然亮起一抹神采,手腕一转之下,掌心中赫然多出一柄金色短剑,朝着无面男子心口处猛然捅了下去。
“阳儿快跑!”
孙正益嗓音沙哑地如同砂石磨砺,艰难叫道。
其话音未落时,无面男子身躯忽然一阵诡异扭曲,避开了他的剑锋,手掌向前一戳,那柄白骨匕首就刺破了他的胸膛。
汩汩鲜血顺着匕首尖端流淌而出,一点不落的流入了火塘内的石杯中。
“快……跑……”孙正益艰难扭过头,从嗓子里挤出来这两个字。
“爷爷……”孙阳口中发出一阵凄厉叫喊,终于是提起了几分胆气,脸上涕泗横流地爬了起来,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然而他才刚下廊阶,还没跑到庭院,身后门扉便“哗啦”一声响,一只数丈来长的大手一探而出,一把拎住了他后脖领,拽小鸡般地将他拉了回去。
“啊……”一道惨呼响彻孙府,随即戛然而止。
……
数日之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越京。
孙氏祖宅一夜之间,所有活人全数消失,宅内金银财货却丝毫未损,就连豢养的家禽走兽也都俱在,独独没有了人迹。
京兆衙门派人前来调查了一番,也没调查出个什么名堂,最后只是给沣京的孙氏一支传了消息过去,此事也就逐渐不了了之了。
当消息传到燕家的时候,铁坚还在剑庐之中闭关。
事实上,自打从浴火峰回来以后没几天,他就进了剑庐,直到今日才功成出关。
走出剑庐之时,铁坚脸上全无疲惫,反倒是满脸的欣喜之色。
“铁大哥,你可终于出来了。”燕紫和小算盘早就等候在外面,一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铁坚擦着额头汗水,问道。
“我来说,我来说,孙家……”小算盘一脸激动之色,抢先将孙家一事大致说了一遍。
小算盘说的急促,燕紫从旁补充了几句,铁坚很快便了解了事件的大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