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一边的大棚,则是用来洗煤的。
主要是通过水流的冲击作用,把不同比重的原煤分出不同等级,并除去尘土和废石,以降低灰分和硫分含量。
但这样得到的精煤却也不是直接应用,而是送入大棚后的土窑中进行闷烧。
只见地面一排排坟包似的土窑上,用砖头砌成的烟囱中,不疾不徐的冒着黄褐色的烟。
烟气十分呛人,远远便熏得人泪流满面,咳嗽连连。
马秘书马上为公子,戴上了口罩和护目镜。然后她和护卫们也同样自我保护起来,倒把汪昱看得一愣一愣。
赵昊便让护卫也送给他一套,汪昱学着他的样子戴好,顿时感觉呼吸顺畅多了,眼睛也不流泪了。不禁又是一阵佩服他不大爱来钢坊,很大程度就因为烟气太熏人了。
没想到赵公子早有应对之法。
带上口罩的汪伯伯,终于可以继续向赵公子介绍,这是在制取焦炭——靠窑中烟煤自身燃烧的热量,逐层将煤加热,经过八到十天的闷烧,焦炭成熟。然后注水熄焦、冷炉扒灰,未燃烧的部分便是焦炭了。
虽然在赵昊看来,这种法子不光耗时长、成焦率低,而且最致命的缺陷是灰分太高,使焦炭的效用大打折扣。不过在01所摸索出实用的炼焦炉之前,这已经是世界领先水平了。
欧洲要一百五十多年后,才能学会用焦炭炼钢呢。
今天等不到焦炭出窑了,但赵昊还是炼铁炉旁,看到了一堆失去光泽、色呈灰白的燃料那是之前炼好的焦炭。
而那一人多高,圆筒状的炼铁炉,内壁是用一尺多厚、掺了盐的粘土砌成的,外面用一圈坚实的圆木打桩固定,然后用熟铁圈像箍桶一样,将整个炉子紧紧箍住。
汪昱告诉赵昊,打造这样一个炉子,少说得花个把月时间,不能轻率贪快。否则盐泥一旦出现裂缝,就会前功尽弃不说,还有可能引发危险。
这样一座炼铁炉,可以装铁矿石两千多斤。点火前,先在炉中铺一层焦炭、接着铺一层矿砂和煤粉的混合物,如此逐层铺满后,便自下点火,开始炼制。
在炼铁炉旁,还有一具巨大的鼓风机,两头各有两个只穿着犊鼻裈的汉子,在有节奏的推拉着为炼铁炉送风。
炼铁的师傅向赵昊介绍,里头的矿砂烧熔成铁水后,就会从炼铁炉的腰孔中流出来。这个孔事先用泥塞住。白天每过一个时辰,就捅开泥塞,让铁水流淌出来。
铁水流净后,立即用叉拨泥,再次把孔塞住,然后继续鼓风熔炼,待一个时辰后再开孔放铁水。
这种方法看似不如坩埚法那么讲究。但坩埚法中,矿石与焦炭没有接触,这就让焦炭只起到燃料作用,却没有发挥其渗碳剂、还原剂和料柱作用。
反倒是这种直接混合煅烧的法子,可以将焦炭的四大作用都发挥出来,炼出来钢铁的品质自然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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