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兵,是萧大石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原本有三万,如今只剩下一万,一路败逃回来,都盔歪甲斜,疲惫不堪。
“儿郎们,女直如狼似虎,不可战胜,然南人软弱,尽是鼠辈,吾等若不能一击溃之,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奚国超一流高手萧大石,霸气嘶吼,声音回荡,久久不绝,本已疲惫不堪的一万狼骑兵,顿时热血沸腾,奋起余力,追随萧大石杀出南门。
北门进,南门出,萧大石的勇猛,尽显无遗,不愧是奚人心目中最后的希望,上万骑兵源源不断冲杀出来。
大地在颤抖。
三万西军的心也跟着颤抖。
大黑河北岸,十二万北疆边军精锐竟停止渡河,遥遥观战,因为他们不知道有多少骑兵杀出来,不知道步兵为主的西军精锐能撑多久,也不确定贸然渡河会不会成为狼骑兵的刀下之鬼。
归根结底他们没有勇气再渡河!
萧大石一马当先,直接冲开西军的中军大阵,手中狼牙棒每一次挥舞,就会有一片西京兵卒翻飞出去。
挡在王实前面的军阵,一层层崩溃。
“将军,快走!”
一名副将焦急拉拽王实的马。
王字大旗下,王实缓缓摇头,神情坚毅道:“某若动,军心即动,三万将士,将不战而溃。”
十几名副将没法再劝,眼看萧大石冲过来,一个个咬牙迎上去,仅有的五百骑兵跟着迎敌。
萧大石的速度太快,西军两翼根本来不及救援,所以这五百多骑,是护卫王实的最后一道防线。
七八名副将的长兵刃几乎同时戳向萧大石。
“开!”
身形雄壮宛若巨灵神的萧大石浑身迸发强劲气场,手中狼牙棒硬生生拍飞周军诸将的兵器,另一只手取下挂于马鞍侧面的长鞭,挥甩。
围攻萧大石的八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被长鞭的鞭稍击爆头颅。
立马于土坡之上的王实看到袍泽惨死,心如刀绞,猛地咬牙,一踏马镫,人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从五百亲卫的头上奔行而过,然后双手持剑,劈砍萧大石头颅。
当!
萧大石手中狼牙棒与王实的剑碰在一起,火星四溅。
王实身手不弱,可与跻身超一流的萧大石相比,终究有着不小的差距,借力向后翻飞的同时,张嘴吐血。
若非几名骑兵眼疾手快,合力拽住王实,王实已摔在地上,一名骑兵翻身下马,将自己的马让给王实。
骑在马上的王实脸色惨白,不停咳血。
萧大石继续冲杀,无人能挡,带领狼骑兵将王实的五百亲卫以及王实,淹没在滚滚的铁骑洪流之中。
王字大旗倒了。
西军两翼,军心动摇,加之冲破西军中军的一万狼骑兵一分为二,向左右席卷,西军两翼迅速崩散。
两三万人相互践踏,慌不择路,跌入河中的不计其数,很快,河面上布满不会游泳胡乱扑腾的西军败兵。
或许西军三万精锐崩溃的太快,也或许北岸十二万北疆边军被萧大石的勇猛吓住,全傻傻看着,不知所措。
最先反应过来的将军,不是派兵救援,而是下令后撤,一军退,诸军皆退,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在后方五十里外压阵的三巨头,听闻前方溃败,也慌忙后撤,连奚夷铁骑见都没见过的五万禁军,逃跑的速度,远胜诸军,一口气跑回雄州。
此战,三万西军精锐尽殁,践踏溺水而亡者多达两万,王实战死,被枭首,脑袋挂在云州城门之上。
北疆边军以及禁军,践踏致死、失踪者,多达万人,丢弃的浪草辎重、兵器,无以计数。
张勇、庞谦、冯林瞒而不报,收拢溃兵后,又抽调三万边军,为了掩盖失败,试图尽快取得一场大胜,在军心不稳的情况下,全军再次逼近大黑河,近乎豪赌。
五月二十七。
萧大石以一万骑兵列阵大黑河北岸,吸引大周各军注意力,暗中派亲弟弟萧干率三万骑兵从大黑河上游渡河,在夜里突袭大周连营。
火烧连营。
二十万大军,死伤无数,不足三万逃回雄州。
张勇、庞谦、冯林万般无奈,连夜派人,请求女直发兵十六州,然后以黄金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赎回。
六月初一,女直发兵。
六月初五,萧大石、萧干带兵西逃。
六月十二,三巨头联名上奏本,称收回十六州,并在当天,派出三万人,带着金银去接收十六州。
张勇、庞谦、冯林万万没想到,金宗翰出尔反尔尽屠三万周军于云州城下,收了金银后,挥兵南下。
六月底,金宗翰八万铁骑,绕过雄州,杀入大周境内,由于北疆边军精锐尽殁,无力应对,任由金宗翰攻城拔寨,兵锋直抵汴京。
七月十二,先喜后惊的柴熙瑞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向各地发出勤王令,举国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