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理王以为他玩笑,还把他扶进家中笑道:“您老拿我撒沁,谁会来抓我?”
刘阿三急得舌头打卷子,道:“王……王爷,您是王爷!有人来抓您!”
理王从未在村里说起自己的身份,一听他这样说慌忙道:“刘老爹你哪里知道的……”
刘阿三用做拐杖的木棍子往地上一戳道:“我两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县里布告贴的老大,京城理王爷逃出来了,一男两女,当初不在意,后来想想画像儿,再想想您这样的人物和我们这些庄稼人一点儿不像就明白过来了,怕人疑才不说的!今儿早上听人说,县里有大兵到了庆元来抓人,我想就是来抓您的!还是快逃吧!”
兵来抓人?理王想了想莫非是锦衣卫?锦衣卫怎么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也来不及细想,理王急忙把消息告诉家里人,一家子上下听后都慌了,来不及做完粥米,先熄了灶头,一面大包小包收拾起来,一面吩咐刘阿三叫村民来这里自取自用吃的东西。
刘阿三素来感谢理王,只说:“现在还管这些吃的做什么!快逃走吧,他们来抓人就完了。”
理王不敢怠慢,一家人慌忙往南边逃窜而去。
他们才走,一群兵士便到了,不料刘阿三猜错了,这些人不是来抓理王的,而是来抓张地主一家的。原来今年七月村里人凑不齐催缴的银子,张地主是粮长,自家砸锅卖铁凑齐了一村人交的钱数,谁知交钱途中半路遭遇土匪,把钱都抢走了。
他到了县里,县老爷非但不听他辩解,还说他身为粮长逃交赋税,把他一顿毒打,并叫府兵来村里把他家人全部抓走,不交出钱就要打死他。
大抵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刘阿三听去了以为是来抓理王的,急着劝他们走,理王一家还为这事儿马不停蹄地往福建那里逃。
他们风餐露宿走了许多山路,也不知到了什么地面,一行人已经困累至极了。小雨生才两岁,叫人来回抱着哭哭啼啼没个完,一会儿说:“妈,累!”一会儿又说:“不走,不走,不要走!”,琴袖安慰了他许久,可是雨生还是闹个没完。
琴袖刚想发火,忽然听见他说:“我要喝水!”就把包袱中的羊皮袋给他喝。哪想到这个小孩子一拿到羊皮袋,随手把袋子扔在地上,一袋子的水流了个精光。
这下琴袖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他狠狠打了他几下屁股,骂道:“孽障!”
雨生一会儿就哇哇大哭起来,陈氏忙把他抱起来说:“孩子还小,不懂事的,等找到了溪流再去灌点水吧。”
琴袖哭道:“这里荒郊野岭,连夏干旱,连草根子都枯了哪里来的水给他!这个孽障,今天不打死他!”
陈氏忙捂着大哭的雨生说:“算了算了,萧妹子别气。”
“姐姐不要纵他这样的性子,日后为非作歹起来!”
理王忙从陈氏手中抱起雨生,雨生哇得喊了一声:“爹!”
理王摸着他的头说:“乖!雨生乖!你瞧你丢了东西,娘要生气呢!快跟娘道歉,快说,娘,我错了……”
雨生却只是一味大哭,哪里听得进半句话。
琴袖冷眼看了他,还想骂句什么,忽闻车马辐辏之声,只见一群人带着大包小包从远处走过来,理王手搭凉棚看了看问:“这是怎么了?”
黄乘忙说:“小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于是忙朝人群走去,挥手问好。那些人看见黄乘也不搭理他,黄乘只好自个儿贴上去和他们手舞足蹈比划了一阵,似乎知道了什么,慌忙跑回来,刚到理王跟前就躬着身子气喘吁吁。
“怎么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理王问道。
“王爷,不好了,吉王、吉王在福建,造反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理王只记得吉王封地在福建,日子过得应当很舒服才是,怎么会无缘无故造反呢?
琴袖忙道:“黄乘,可不能胡说!吉王好好的怎么造反了?”
黄乘喘了口气说:“小的起初也不信。后来听他们说,裕王被皇上怀疑杀了太子,逃出京城到湖广一带造反了。又听说皇上嫌自己花的钱太少,到处到宗亲王爷那里搜刮,吉王爷一看裕王造反,也跟着造反了!您看这些人都是从福建逃难出来的,到时候打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家?”
“那……那我们福建是去不了了?”理王吓道。
琴袖想了想说:“今年大旱朝廷又催逼钱粮,人心浮动,难免不会有揭竿起义之事。若是吉王敢反,自然是有人推波助澜。况且吉王和裕王封地靠近,二人平素又很相好,恐怕勾连一片,届时天下大乱了!”
陈氏一摊手欲哭无泪:“那我们得往哪里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