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毛骨悚然。穿过树林琴袖等人才被带到一处营帐。
琴袖细数之下,少说也有几千顶帐篷,帐外到处都闻得到铠甲发出的血与汗的臭味,琴袖忍着恶心叫人带着入了马棚,一股马骚味熏得她头昏脑涨。
“这里是哪儿?”琴袖忍不住问看马的一个兵丁。
兵丁见她漂亮,下流地笑了笑道:“哟,这里有个妞儿,算你走运,这是大将军袁总爷的大营。”
琴袖反问道:“袁大将军英明神武,怎么会错抓无辜百姓?”
兵丁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们在两军阵前走动,自然是不干净的人。就算你们干净吧,正巧我们这里缺马夫役工,既是百姓,也得为朝廷大兵考虑,挖个战壕修个堡垒,总缺人来,恰好你们就送上门了。”
琴袖道:“我不过区区一个女子,怎能做得了这样粗笨的活计?”
兵丁一阵奸笑道:“自然不必你们做,男的做就是了。你们来,另有他用。我们大军长途跋涉,他奶奶的跟这帮鸟人打仗,爷们儿都累得很,有了你这样的宝贝,还不好好舒坦舒坦?”
琴袖自知他意,可是身在囹圄奈何不得,心中一阵焦急。
兵丁见她愁眉不展乃笑道:“你别不高兴,你也不是白做这活儿,前儿也有抓来的女人,爷们儿一个个上了她,银子给出不少。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看你发饰也早嫁人了,破了瓜怕什么,还有人回去说你不成?”
这些粗人自然性子直,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嫌害臊。若在平时琴袖一定恨得骂起来了,但她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便忍着内心厌恶笑道:“军爷,你见我容色如何?”
那兵丁一扫她面貌,只觉亭亭玉立,若仙若神,肤白凝脂,弯眉樱唇,体格柔弱,双峰傲立,娇滴滴端是个美人,便笑道:“姑娘容色,万中无一。”
琴袖假意笑道:“我是南昌城中名妓萧三娘,我虽属意于你,但我向来不自轻其身接待你们这样身份之人。你听了也别恼,你若能把我献给袁大将军,说不定也是大功一件,届时升你官职指日可待,你说是不是?”
兵丁虽然看她看得流口水,但转念一想倒也是:女人日后有的是,但她这样的绝少,若能以此献上,就是美事一桩。袁将军看不中大不了再给他们哥们儿玩一遭,若是看得中难保不会给他加官进爵,怎么算都不是赔本的买卖。
兵丁乃点头笑道:“你倒很聪明,不过我们袁大将军的面不是那么好见的,你在这里好生等着,我去与千总说说,看能不能将你引见给袁大将军。”
琴袖便道:“寻常引见,袁大将军未必肯见我,这样,你给我一些纸笔,我给袁大将军写一封信,管保大将军喜欢。”
兵丁便惊道:“哦?姑奶奶竟有这个本事?你认得字,写得了信?”
琴袖道:“那是自然,怎么,你不认识字?”
兵丁挠了挠头笑道:“我打小是庄稼人,钻狗洞长大的,怎么认识字。你等着,我给你拿纸笔来,等你写完了我带给千总。”
琴袖便一声谢过,不一会儿兵丁把纸笔都带了来,琴袖便在纸上粉笔疾书,将理王种种遭遇写在信中,并向袁大将军求救。
那兵丁趴在她身边看她写字,只见指间一动,笔尖倾泻出一阵流风回雪,直把那兵丁看呆了,大呼道:“我虽看不懂,这字真是好看,好像是水里的鱼天上的鸟。诶,你开头写得这几个字是袁大将军么?”
琴袖朝他笑笑道:“军爷真是聪慧,这也看得出来。”
兵丁咯咯笑了起来道:“我是旗子上见这几个字多了,所以认得。”琴袖心里只是轻笑,她前面称呼写的是袁庆轩公台鉴。这“庆轩”是袁可忭的号,琴袖以前留心朝廷,对官员的姓名字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光这一个称呼就一定能让袁可忭见她一面。
待一切写完,琴袖胸有成竹将信交给兵丁,他忙接了递给千总某某。千总某某看了书信,大惊之下将信转递给了袁大将军。
过不了几时,那兵丁神色匆忙地跑来说:“姑奶奶,你真神了,袁大将军说要见你呢!”
琴袖先谢了他,就往袁可忭的大营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