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这种事,陈默也算轻车熟路了,以往跟卢植下,境界不同,被卢植压着打,但套路熟悉以后,拼的就是脑力以及精力了,这一点上来说,陈默可以碾压当今所有棋艺差不多甚至比他高出一大截的人。
毕竟棋艺达到系统神仙评价的专精水准的,多半已是年过半百了,更高的,就算棋力不俗,但精力也跟不上。
卢植文武双全,哪怕已经年迈,但精神也同样充足,面对陈默死缠烂打,还是赢多输少,但蔡邕虽然棋艺与卢植相当,但精力上,显然没办法跟卢植相比。
棋盘过半,已经明显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陈默也觉得有些胜之不武,落子过半之后,主动负子认输,对着蔡邕一礼道:“伯喈先生棋艺,在下是不及的。”
“但若继续下去,老夫多半会输。”蔡邕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年轻好啊。
“太尉之事,你如何看?”蔡邕一边收子,突然问了一句。
陈默抬头,皱了皱眉,心中开始猜测这两人不会是被王允忽悠来的说客吧?
“董公为人,默不想多做评价,但如今汉室气运,系于其身,汉室如今内忧外患,实难再经波折。”陈默想了想,直接道。
他不想这些人再闹腾,虽然知道不可能,董卓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出格,九月底何太后下葬,趁机跑了皇家坟墓,这在很多人看来,无疑是大罪,但陈默知道,这也是无奈。
如今京师之地,原本洛阳各部禁军有三万,董卓陆续从西凉调来近五万西凉精兵,八万精兵,只是河.南尹如何供养?而各州郡今年已经以各种理由推脱拒绝交纳赋税,都被各州郡截留,而董卓如今能够把持朝政,就是手中有足够的武力威慑,所以军粮、军饷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此外朝中官员的俸禄,不说三公九卿,陈默这个司隶校尉,每年实领俸禄一千两百石,而他这个级别的,洛阳包括董卓麾下将领,有三十多个。
关中赋税如今还能收上来,以往全国供养变成现在一州加一郡供养,如何养得起?
董卓自己的俸禄不要,但手下官员的不能少,他现在要拉拢士人,别管对方是否真心向他,但这俸禄一断,同样会有很多人不满。
刨皇陵,肯定是大罪,但朝廷要正常运转,不是口说就够的,得要钱啊,所以哪怕此刻陈默被董卓无视,被士人不待见排斥,依旧希望能够维持住眼下的稳定,只要稳住了,能把豫州、兖州的税赋搞定,至少朝廷运转是没问题的。
王允暗中算计,尤其目的,但大多数士人,就算跟着王允把董卓给推下来,其实也根本没什么好处可拿,甚至还不如现在。
但问题是,能看清这个问题的,没几个,而能看清的,却出于各自的目的,或保持沉默,亦或者推波助澜,这个朝廷再这么下去,早晚得崩了。
至于董卓本人是否在这期间做的过了,或是人品怎样?陈默不想评价,没有意义,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只看结果不问缘由的。
蔡邕顿了顿,摇头叹道:“这洛阳无数士人,但能如校尉这般看清的却不多。”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起来,潺潺的琴音犹如流水一般环绕,似乎想要舒缓三人之间的压抑气氛,陈默叹了口气,跟两人一礼道:“叨扰两位,末将先行告辞。”
蔡邕和荀爽闻言各自起身,蔡邕勉强笑道:“若校尉有所需,可来寻老夫。”
陈默点点头,蔡邕乃当世大儒,董卓对蔡邕可是相当倚重的,有些事,陈默跟董卓说不上,请蔡邕出面或许更有用。
“此子年幼,却能心系天下,其眼光之长远,非常人能及。”看着陈默离去的背影,蔡邕叹了口气道:“慈明兄,我觉得子师真的错了。”
“两人救国之路不同,此子于全局出发固然不错,但董卓此人,纵有匡扶之志,却无德以信天下,终究难为士人所容!”荀爽点点头,陈默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但这是单纯站在汉室的角度,但董卓现在的问题并不是他辅佐汉室对不对,而是他本身德行不被士人认可,没有资格去做这件事,哪怕现在权势滔天,但不得人心,终究难以长久。
“唉”蔡邕叹了口气,这关键就在天下士人不认可董卓,或者说,董卓的出身、名望本不该做他现在做的事情,只是就如陈默所言一般,汉室经过这些变故之后,威望已然动摇,实再难经历一场变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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