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典韦看了看还灯火通明的房间,皱了皱眉,以前主公作息是很规律的,但不知道为何,自秋收之后,陈默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每天总有看不完的卷宗。
究竟是何卷宗如此麻烦?
要知道,陈默可是被很多人视作妖孽的存在,不管什么东西,现在基本看一遍就能记住并倒背如流,陈默平日里为何那么闲?不是他懒,而是多数需要他处理的东西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
冀州,这是第一次陈默做这种熬夜翻看卷宗的事情。
“主公,夜深了,要不早些歇息吧?”典韦忍不住敲了敲门。
“不着急,待会儿还要见见王叔,冀州的问题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你且去休息吧,府中有侍卫看着,出不了大事。”陈默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说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头。
冀州世家豪族的确老实了,但只是明面上不再与陈默争锋,双方仍旧处于一种僵持状态,并没有缓解,甚至因为三学纪要之事以及新税法开始向乡里之间推广,新的问题产生了。
“主公,末将觉得你最近太过疲惫了些,要不末将去给你找个姑子”
“滚!”
“喏”
“这个典韦”陈默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核对着各地的税赋以及天网核实到的东西。
不一会儿,房门再度被敲响:“主公,王彪还有郑屠来了。”
“请他进来。”
“末将参见主公。”门开了,王彪和郑屠进来,对着陈默一礼道。
“这般深夜还请二位叔父过来,实在有罪。”陈默起身,示意两人不必拘礼,双方相识于微末,王彪更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如今是君臣,但心理上,陈默对王彪还是很亲切的。
“主公说的哪里话,况且主公不也没睡?”王彪笑道。
“冀州之事不绝,难以入眠啊。”陈默摇头叹道。
“又发生了何事?那些人这个时候还敢作乱?”王彪皱眉道。
那些人,自然指的是冀州世家。
“不至于。”陈默摇了摇头,虽然理念不同,但大家出手都有分寸,既然这局是陈默赢了,而且如今陈默气势正隆,他们不会继续给陈默铲除他们的机会,他们会蛰伏下来,等待下一次交手,这才是世家交手的方式,一时成败不足以论英雄,他们交手,是这一辈子乃至以后三代、五代乃至十代的事情。
当然,有人跳出来跟陈默做对的话,他们是很乐见其成的,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陈默落井下石,因为陈默还没到落魄的时候,但绝对不会好心帮忙,更多是在看戏。
“那是”王彪有些不解,世家豪族都不敢动了,这个时候谁会跳出来跟陈默作对。
“不算对手,但就如跗骨之蛆,难以根除。”陈默摇了摇头道。
“究竟发生了何事?”王彪更不解了。
“这是今年的税簿,朝廷定下的是三税一,交上来的并没有问题,但根据我派往民间的细作暗访,百姓真正拿到手中的,也只有三成,比以前多,但并不如预期。”陈默将自己这几天整理出来的税赋放到桌案上,皱眉道。
王彪和郑屠突然明白了,盘剥百姓这种事情,抛开官员、士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群体——吏。
什么叫吏?以县来说,县令要处理县务,不可能事事亲为,他手下有主簿、县丞、典吏、教谕、巡检、驿丞、士曹、法曹、税曹、刑曹,再往下到乡里之间,还有三老、里正、亭长,而这些人手下,还有许多做事的人,这些都叫做吏。
吏的说法并不早,在先秦时期,官吏是没有明确划分的,左传中有说过,王使委于三吏。
这里的三吏就是三公,在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官和吏逐渐有了区分,县令(长)为一县之长,其下县尉、县丞属于佐官,也就是吏,没有品级,只有俸禄,官和吏也就渐渐开始有了区分,极致如今。
看上去,官比吏大,但事实上,很多时候不能这么算。
因为县令、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